臉來,又是一臉淚痕,看得他猛皺眉。
“項大哥,您的大恩大德,溶月銘記在心。溶月也知唯有以身相許方能謝您……可是,只是我家小姐……”
“我知道,我給你去接過來!”
“項大哥,您不知道!我家小姐早就已經嫁給孫府永航少爺為妻了……”溶月又是一陣落淚,惹得項成剛漫天的剛氣都不知跑去了哪裡,只想著要把她的眼淚給哄回去才好。
“你別哭!別哭!我什麼都依你!你別哭啊……”
溶月柔順地抬臉任他粗糙的手將臉上淚痕抹去,一雙淚眼只是望著他,“項大哥,溶月此身也別無其他親人……項大哥垂愛,溶月感激不盡!我……我溶月就在此立個誓了!”她掙扎著下床往地上一跪,“皇天在上,我溶月此身已屬項成剛,今生絕不另嫁他人!如違此誓,身歷十八重地獄亦無贖我罪!”
項成剛聽得怔住,臉上不由咧嘴笑開,心中直道這個老婆挑得好,正是個剛性兒!正想去扶起她,卻見她又轉向自己,神色剛肅,也是堅定無比,“只是,項大哥,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棄她不顧卻貪圖自己安樂,舍主僕之誼,這是無義;小姐與我相依十餘載,情同姐妹,我這一走,她勢必掛心,日夜尋我,我如離她遠嫁,就是無情。想項大哥也是一條英雄漢子,定然瞧不起這等無情無義之人!我若是這樣的人,哪還配得上項大哥這番情義!”
這一番話說來,項成剛也頻頻點頭,他本也是個爽快人,見她如此一心執義要回去,心中也是敬佩,這一敬,便又添幾分愛意,原本倒只是瞧中她的容貌,如今看來,這心性品行竟是無一處不讓他歡喜。
他稍一細想,便大聲應了,“好!你既有這等心意,我項成剛難道會不成全你?”他親手將她扶了,也正色道,“不過,我項成剛言出即行!既已認了你為妻,你溶月便是我項成剛今生今世的妻子。你去服侍你那小姐報恩,這也隨你,只是,若你小姐已無須你再左右相伴,那你一定得回到我項成剛身邊,好好做我項成剛的妻子!若你逃跑,那我便是天涯海角都得把你逮回來的!”
溶月聽得心中萬分感激,同時亦對這莽漢似的項成剛有了十分的好感,又見他瞧著自己的眼神坦率無偽,心中也浮過一層羞意。她眼角瞅到床邊上項成剛解下的一柄匕首,便一手拿來在自己腕間咬牙割了刀。
項成剛不知她意欲何為,但眼見著刀鋒甚利,一刀劃下已血浸肌膚,連連搶上已是不及。他緊握著她的手,直揪著眉頭,“你這是幹什麼!”
溶月看他萬分緊張,心頭又有些甜蜜,只微微一笑,“項大哥,我倆以血結盟,我溶月此生決不負你情義!”她看著項成剛的眼睛,拉過他的手,也在他腕間輕輕一割,血也頓時湧出,二腕相接,便是鴛盟。
十月初七,天都城裡突來一騎輕騎,直奔到孫府大門口。那門前小廝見那女子竟是溶月,心頭大吃一驚,待要詢問,只見一個霸氣凜凜的男人上前一把拎住了他的領子。“我看到那榜子了!叫放榜找人的出來!”
溶月待要出聲,項成剛只一把攔住。
小廝見那人長得威武,不敢輕惹,只好說:“航少爺正在府裡,請稍後,待小人去通稟一聲。”
溶月在府門外候著,早等得心中焦急,想想連日來吃的苦,想想駱垂綺的掛心,眼淚便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一旁的項成剛見了,只得嘆了口氣,拿起粗布的袖子替她擦著,“哭啥!人都要見著了還哭!”
府門前突來一陣腳步聲,已有一聲哽咽搶著人影出了門,“溶月?”
溶月猛地回過頭來,只見得一身孱弱憔悴的駱垂綺跑著出來,跨過門檻時還因一時心急而絆了下,幸得邊上的孫永航趕著一扶,才不至跌倒。
然而一心只在溶月身上的駱垂綺根本就未曾注意什麼,只是兩眼望著消瘦的溶月便淌下淚來。
溶月也趕緊搶上幾步,緊握住了駱垂綺的手,“小姐……”哽咽已是由喉間翻出,除了一片抽泣,再聽不著別的什麼話語。
項成剛初見駱垂綺的時候也微微一怔,一直以為溶月這模樣的已是他所見最美,倒是不曾料著那個“小姐”倒真長得細緻。然而看著兩人抱頭失聲,他心底也替溶月歡喜,總還這個“小姐”不負她的情義,也日夜掛懷著她。心頭微松,他便看向那個朝自己走過來的男子,一身錦衣華服,氣質斯文俊雅,倒與那“小姐”是一對兒。
他朝駱垂綺抬了抬下巴,“你是她男人?”
孫永航微微一笑,因於軍營中早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