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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眼下卻又眼紅起相柔姬的得勢,此時見相柔姬捱罵,心中也著實出了口氣,“爹,這回三房可算是觸了黴頭了!”

“哈!可不是!”孫永佑也跟著在邊上大笑。

駱垂綺冷眼瞅著這三人,心中不耐,便將眼光放在一直悶坐著不語的戚荃身上,等三人笑夠了,才輕道:“大伯,爹孃的心全叫相柔姬給蠱惑住了,連如此大逆的事也能開口答應,唉……幸虧大伯是族長,也只有您才能鎮得住了。”

孫驥掃了她一眼,笑著喝酒。

“只是,今日若非是大長輩在,只怕相家也不會輕易服軟。唉,相家,到底尚書的手能遮起一片天哪!”駱垂綺依舊輕言細語,眼神望著戚荃不知何時拿起的針線活兒。

孫驥聞言,將酒杯一擱,斂起了笑。言語之勝,毫無用處,關鍵還是在權。孫驥也是明白人,今日一鬧,固然是在族中立了些威信出來,然而也得罪了三房身後的相家,今後的日子,不可不慮。

駱垂綺見他不語,便又接著道:“大伯怎麼還沒想明白呢?相家一日當權,三房就永遠蓋過您這族長一頭,大哥,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她微微轉過臉,淺笑,“握在手中權勢,又有誰肯輕易讓出呢?”

孫驥聞言不語,駱垂綺瞧了會兒,再下一記猛藥,“想要,只有搶過來。”

“怎麼搶?”安纓急問。

駱垂綺闔了闔眼,輕吐一口氣,抿了口茶,是平江的巖茶,芳香四溢,卻不是她的口味。略一皺眉,她道出今後的大計。

第二十章 援戈揮日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薄伐狁,以奏膚公。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狁匪茹,整居焦穫。侵鎬及方,至於涇陽。織文鳥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閒。薄伐狁,至於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炰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夏夜的庭院,鳴蟲四唱,晚風似是燙溫了的酒,拂得人醺醺然。寂靜的夜,風悄悄的,似是那蟲吟也變得靜悄悄了,遠處依稀有夫妻小兒在說話,然不論怎麼聽,總幾聲模糊的呢喃飄浮。

相淵靠在廊柱上,定定地出著神。他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他的那名愛婿了。孫相二家照理已是姻親,為何他孫永航要把文氏一案整到這個份上?拔出蘿蔔帶出泥,眼下文氏一案是查得一清二楚了,但走了鈺華夫人,牽連了幾名要員,即便沒動著骨,也傷了筋哪!

難道他孫永航為了重振家聲連自己這個丈人都能犧牲出去嗎?相淵微一皺眉,既而搖頭,不會!重振家聲亦可與相家連手,信王既能促成柔姬的婚事,對於孫家必然也有扶持之意,他何苦與信王爺為敵!那麼,眼下這一出,便是他年少氣盛,於政事上太過天真?

相淵吐了口氣,在廊沿上坐下來,孫氏出類拔萃的一個人物,會如此急功近利嗎?他抓緊了欄杆,似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梢頭一片葉飄落,滑過手背,他無知無覺。

五月半了,烏州福定的天氣已頗為炎熱,孫永航趕走了一直在邊上嘮叨的烏州知州劉長晏,將特意收好的幾份卷宗謄抄了一遍,別置於自己的包裹裡。待一切整頓停當,他才吩咐下人準備了涼水,洗去一身熱汗。

這個時令的福定,時有雷雨,然而這晚卻未曾落得半顆,是以特別悶熱。孫永航泡在水中,這才感覺混沌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將兩臂搭在桶沿上,他閉目小憩。

明日,這些卷宗便可直入刑部議罪了。而卷宗上的人……他唇角微勾,拜通政使司一職所賜,一年多下來,他可對各處派系的人馬來歷一清二楚,也因此,處理起來便是有章可循。

他以手掬水,洗了把臉,涼涼的水珠順著頰面滑下,他緩緩睜開眼,眸光深邃,他明白,信王的底線在哪裡,至於相淵……他的那位老丈人,太相信自己手中的權勢。

他們不該逼他,逼得他認清了自己的目標,逼得他認清了這個官場,逼得他認清了爺爺當年的話,更逼得他認清了他能為自己想要的犧牲多少!若有一天,為了垂綺,他連整個孫家都能拋下,那這天底下,還有誰是不能為他所利用、所犧牲的?與相家的聯姻嗎?

他冷冷地一笑。

五月十六,孫永航起程返都,臨出福定,知州劉長晏欲言又止,訥了半晌。孫永航只作不見,輕言兩語便告辭出發。

這一路,三四日未雨,這一出了烏州地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