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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手推在邊上,“勳兒,你到了那邊給航兒說說,叫他看看能不能救救彰兒,總是自己的親弟弟!”

孫永勳一聽這茬,馬上抬頭回道:“為啥要說?大哥不早回過信來了?三哥哪有這麼做人的!根本就活該!要我是大哥,我也不會救!”

“混賬!有你這麼說你三哥的麼?”孫騏一聽又怒,“他怎麼也是你親哥!”

“哼!”孫永勳撇頭哼了聲,“哪有自己親兄弟欺負嫂子的?”這根本就不是人!他沒這種哥哥。一想起孫永彰那檔子齷齪事,他又免不了想到駱垂綺,那高高在上的大嫂呵,怎麼受得了這種委屈?這幾年下來的冷待,大哥雖有苦衷,可那又怎麼樣呢?看不到照顧不到,即便背後有這樣那樣的維護,那又有何意義呢?孫家不該那麼對她的,大哥也不該這麼對她的,如果,如果……她能自由的話……

孫永勳強自按捺下這種念想,默默整理著包裹。

臨出行了,歷名也託這位勳少爺捎去幾封信,孫永勳自然問起駱垂綺的近況。歷名素來對這位勳少爺頗有好感,因此見了他也沒有多作隱瞞,見他神色間有些關切,想來也應讓航少爺知曉,就將那日的事說了。

孫永勳聽得微吃一驚:“我,我大哥居然還寄了封信給大嫂?他給爹孃已經說清了啊!怎麼又會給大嫂說這些話呢?真是的!哎!三哥那是混人!大哥也怎麼跟著混呢!”

歷名也嘆了口氣,“唉,這回是更麻煩了!嗟!”

“我去跟大哥說!”孫永勳抿了抿唇,登車而去,心中已然有了番決斷。

七月二十三,天都烏濛濛的開始下雨,信王畢竟年歲有些大了,且早年征戰時也落下些病,這半年來的冷落打擊又使得他驚驚吒吒地過了段日子,過了七月,他就沒再下過床了。

這病勢來得如此之洶,讓媯滄急壞了,延請了宮中的御醫來看,卻都搖著頭走了,媯滄心都涼了。

這訊息自然也傳到了女皇耳裡,近幾日的陰雨悶熱本使得女皇自己身子也不大爽快,又翻起舊疾,御醫說了好幾回要靜養靜養,然而真要養又如何能夠?匈奴兵馬仍與孫永航的軍隊膠著,府兵制又才起行,各方政務堆積如山,又哪來的靜養!

因此當信王病危的信兒傳到,女皇一時連晃了三晃,經著效遠扶著才緩緩坐於榻上。默然半晌,女皇仰起臉來,已是滿臉淚痕,“朕本就只有這麼一個親哥哥,當年第一次上馬,還是他抱著朕騎上去的……戰場上,他還為朕捱過一槍,那創口整整養了三個月才好……”

效遠沉著氣肅立一邊,靜靜地聽著,女皇痛泣了一陣,終於慢慢剋制下來,效遠立時絞了塊帕子奉上,溫言道:“皇上,也別太傷心了!還是要保重身體。”

“唉——人都到這個份上,還爭什麼呢?”女皇長嘆一聲,“擺駕,朕要去瞧瞧他!”說著就要站起身來,然而一站卻覺得胸口有一股氣直往上湧,衝得頭腦熱哄哄地一陣,喉中作惡,一張口就噴出一口血來。

“皇上!”效遠急奔至身前,一見那滿手的紅血,把眼都瞪得老大。

倒是女皇相當鎮靜,雖看了這血心中冰涼,但立時一手止住了想要去喚人的效遠,壓低著聲音道:“別聲張!咳咳,你去準備一下,朕要更衣。”

效遠看著女皇,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去準備了。

“皇上,信王府到了。”

“嗯。”女皇由效遠扶著下了輿,媯滄早開了中門候著,此時正下著大雨,媯滄連忙打了傘迎到跟前。

見著女皇下輿來,媯滄早已眼淚迎眶,抖著聲泣道:“皇上……姑姑,父王他,他……”

女皇一陣心酸,立時緊緊抓住了媯滄的手,“走!進去看看你父王!”

病榻前,信王原本健朗的身體已消瘦不堪,兩頰像被抽乾了似的,整個人只剩下躺在床上喘息的份,喉嚨裡隱約聽見那“嗬嗬”的嘶聲。

女皇瞧得心中痠痛,連搶了幾步上前,“信王……哥!是琇兒來看你啦……”那聲音哽咽在喉間,已然聽不真切。

信王雖病得重,然而神志卻還有些清醒,此時隱約聽見有人喚著他,還是那久遠得早已磨滅的記憶裡的喚聲,他緩緩張開眼,眼前蒼老的面容似與記憶裡那個英氣的妹妹身影相重合。“琇,琇兒?”

“哥!哥!”女皇撲倒在信王身上。

“琇兒,琇兒!”信王似是瞬間抽去血肉的蒼老枯瘦的手輕輕拍上妹妹的背,“咱們兄妹幾個,到底為了什麼啊……”他似是忽然來了力氣,奮力掙著坐了起來,“琇兒,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