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般便宜!
她快步搶上前,抖得不能自抑的手緊緊揪住蓋著他的被衾,彷彿只有緊,才能不抖,卻不料愈緊愈是顫抖,抖得淚水也跟著滑下,滾燙滾燙地砸在他蒼白的臉頰上。
孫永航!為何他總讓她來不及後悔?來不及後悔嫁他,來不及後悔對他上心……現在,她來不及後悔恨他,來不及後悔,他為何總不給她以時間準備?這個可惡的人!
他要死了,他就這麼死了……那她所做的一切,有何意義?她曾經所受的苦,所為何來?她的一切恨,一切怨,又該歸向何處?
“孫永航!你別以為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你別想!你這個渾蛋!”她哭喊了出來,然而話雖罵著,聲音裡卻包含了乞求,最為卑微的乞求。
一邊的項成剛見她如此,就想上前跟她說明白,正巧杜遷進來,見著他便一手攔住,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項成剛知是駱垂綺的師傅,便沒再堅持,輕輕掩了房門就出去了。
“綺兒。”杜遷喚了聲,卻沒見她反應,只好嘆氣著又連喚兩聲,才見她帶著淚眼茫然轉過頭來,眼神似是四碎的琉璃。杜遷忍不住拍了拍她單薄的肩,“綺兒,是我,是師傅。”
似是才回過神來,駱垂綺聽著這一聲喚,終將心頭所有的委屈與駭怕全數流露了出來,“師傅!”她悽喚一聲,一頭紮在杜遷的衣襟裡放聲大哭。
杜遷微有尷尬,繼而又有些心疼,自小看著長大的徒弟,已與女兒無甚分別,又受了那麼多苦,雖說是磨鍊,卻也終究可憐。他嘆著氣,輕輕拍著的肩,柔聲安慰:“師傅在這兒,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吧,師傅給你撐腰。”
“師傅,師傅……”然而哭得哽聲哽氣的駱垂綺如同孩子一般,只剩下這一聲喚了。
哭了半晌,杜遷才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把眼淚擦乾,見她似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