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一聲歷名,讓他把書房裡的‘白藥’拿來。”
“是。”溶月面上掠過一抹喜色,有輕輕的笑意暈滿頰邊。
“垂綺,還疼麼?”孫永航一跨進屋,便見著駱垂綺半靠在床上,眉黛輕蹙,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永航?今兒怎麼這般早?”駱垂綺回過神,迎著她的丈夫柔柔一笑,滿是柔情蜜意。
孫永航卻不曾瞧見那笑,只顧看著她腳上裹纏著的紗布,白得非常礙眼。他眉峰又攏,不禁出語低責,“怎麼那般不小心?好好的在院子裡坐坐也傷著了!”說著,他小心再小心地捧起她受傷的腳,隔著紗布細看著,也不知能看出些什麼。
駱垂綺貝齒輕咬紅唇,聽著這話倒也不惱,只略噙著傻傻的笑意,明眸剪水地望著孫永航。看著他好看的眉宇因她受傷而攏緊,心中波波地泛過無盡甜蜜,只覺得滿心歡喜。她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而又溫存已極地撫上他的眉梢,纖秀白皙的手指劃過他英俊的臉頰,沿著輪廓而走,似是嬉戲,又滿溢了愛戀。
孫永航抬起臉,四目相對的一刻,他亦是瞧得痴了,無意識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握在胸前。
這番情景落入正欲進屋的溶月眼裡,她掩著嘴偷偷一笑,輕快地退出屋去,躡手躡腳地將門戶合好,坐在廊子上與小丫頭悄聲聊著些家常。
晚膳時分,歷名過來欲喚孫永航去前廳用膳,叫溶月攔住了。歷名會意,便仍回前廳通報,並囑咐伙房將膳食另備一份送來回影苑。
前廳的飯局在老爺子傳話說不入座之後,終於開始。大伯父孫驥掃了眼另一張子侄輩的圓桌上明顯空出來的兩個位置,臉上一暗,沉聲問著身旁的三弟,“阿騏,永航究竟是在忙著什麼國事,居然忙到連飯都趕不上吃了?”
孫騏眼光也沉了下來,暗惱大哥話中帶刺,亦是怒於自己兒子失於禮數,教這些成日裡等著挑他三房錯的叔伯們逮著了機會。他冷冷地哼了聲,卻並不言語。倒是坐在一側的妻子於氏忙笑著打了圓場。
“大哥這是笑話航兒了!伯伯叔叔都在這兒,哪有他喊忙的份?不過是皇上想歷練歷練咱家航兒,航兒又年輕,經驗不多,難免做得有些慢了,還望大哥、二哥不要見怪。”於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瞧見孫驥半黑了臉,便再補上了一句,“其實要說得寵,永玉也不差呀!”誰都知道當今孫氏一門裡,皇上最為提攜的便是孫永航,年紀輕輕便提拔到了通政使,孫家哪個年輕一輩的有這等榮寵?難怪孫老爺子要看重他,執意要把他栽培成能傳之以衣缽的下一代。相較之下,孫氏其他子侄卻是乏善可陳,少有如此出挑的人才,因此,孫永航在孫氏裡便特別遭人眼紅,不能出一絲錯兒。這樣的處境在於孫騏、於氏的眼中固然不快,但終究喜大於憂,兒子出山,自然脊背挺得又硬又直,也之所以,於氏不但對大伯孫驥的話不以為然,甚至還反諷了回去。永玉自然是不成器的。
孫驥聽了這話,麵皮抖了抖,牙齒一咬,目光瞬時變得極為毒辣,他也哼了聲,“弟妹這是過謙了,誰不知道永航那媳婦是名動天都的前駱相之女?其實要說來,那駱清晏也著實可惜了,那麼早沒了,只留得孤女落在一個位職卑微的孃舅家裡寄養著。唉……可憐復可嘆哪!”說到後來,他反而輕笑了出來,眯得細細的眼中爍出幾星冷芒。
孫騏與於氏臉色一白,駱垂綺的家世一直是他們最為不悅之處。於氏強扯出一個笑,“是啊。不過我們孫家自來都是重然諾的,既是老爺子訂下的婚約,那自然還是要守的。”
二伯孫馳見氣氛越來越凝重,心中雖是不快於孫永航的出眾掩了他孩子的鋒芒,但同時亦瞧不慣老大陰惻惻的口氣,便出言放話,“扯得遠了吧!媳婦都已經進門了,又賢惠孝順,婦容、婦德、婦工三者俱全,也不辱了各家的家聲。”
孫驥卻不肯就罷,眼見的老二說出這等話,心中嫉妒又起,“可不是呢?難怪老爺子都欲把家都越代交給那丫頭!”
當日大家都見著了老爺子將扳指交給了才過門的駱垂綺,他們都是孫家人,這扳指意味著什麼,誰會不清楚?因此這話聽入了於氏的耳裡,心中也一陣不快。老爺子也真是!放著兒媳不託,居然託給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孫媳?這成什麼話!
這一桌裡各人腹中著惱,而另一桌,子侄輩的亦是心有不甘,各懷鬼胎。大房、二房的幾個年紀都比之孫永航要小個一兩歲,但成就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沒一個成器的,成日只知吃喝玩樂,但亦不是沒有野心,尤其聽到眾人這般相較,心中更是惱怒。同時又因著駱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