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比如從華盛頓或芝加哥或底特律來的,我也無所謂,更不想知道。
“傑弗,親愛的,”她那熟悉而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一隻手輕柔地觸控著我的面頰。“隔了這麼久才見到你!”
“只有四個星期呀。”
“像是一輩子。”
我在前廳掛好上衣,把公文包丟在旁邊的椅子裡。然後,我久久地吻她。“真像隔了一輩子。”我說,“過得好嗎?”
“還好。有點寂寞。”
“我給你寫過信。”
“四個星期才一封!”
按照以往的習慣,頭一頓飯就在她家裡吃。瑪莎是烹凋高手。這天晚上,我們坐在窗邊用餐,她一邊為我講述這個地區的歷史。
“一八三〇年時,這兒是個農場,農場的主人叫塞繆爾·魯格拉斯。”她放下咖啡,開始吃甜點心,“後來他從農場中劃出了一部分,修建了這個公園。房子大多建於一八四〇年左右;從南面數第四棟,是一八四四年紐約市長詹姆斯·哈潑的家;四十年以後,差點兒當上總統的塞繆爾·蒂爾登住在第十五棟裡;大畫家埃德溫·布思住在第十六棟。”
“你真可以寫一本書了。”我無心學習這類知識,而她似乎要滔滔不絕地講吓去,便半取笑地說了一句。
她正要回答,門鈴響了起來。“會是誰呢?”
“你的一個情人。”我試探著說。
“別開玩笑了!”她透過對講器問外面是誰,沒人回答。鈴還在響。“也許他們找別的房客。”她說完,惱怒地把門開啟。
我聽到她尖叫,聲不大,接著聽到她絆倒在走廊的地毯上。我從椅子裡站起來,穿過房間,朝她走去。這時我看到走廊上有個男人。
他頭上套著長筒襪似的面罩,拿著一支小左輪手槍。他後面還有個男人,也戴著面罩,手裡的傢伙很怪,平端著,像是一把短筒獵槍。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誰?”我彎腰去扶瑪莎。
“離開她!”拿左輪槍的人喝道。他的聲調嚴厲,帶有強制性。“你是傑弗·邁克爾斯,對嗎?”
聽到我的名字從這個人嘴裡說出來,我一陣冷戰。這不是無預謀的搶劫。他們跟蹤我並且找到了我。在這猝不及防的一瞬間,各種念頭一齊湧進我的腦子裡。難道瓊知道了我和瑪莎的事,找人來殺我?不會,那也太離奇了!
“我是邁克爾斯。”說話時我感到很吃力,“你們要幹什麼?”
“把你帶走。告訴這位女士,如果她希望看到你活著回來,最好是別給警察局打電話。”
瑪莎坐在地毯上,驚恐萬狀,像要縮成一團。“傑弗,他們要幹嗎?”
“我猜不出。”
那人用手槍點著我。“你被綁架了,先生。別反抗,按吩咐的去做,不會受到傷害。否則,你將白白送命。”
“綁架!我沒有任何——”
“住口!”第二個人用獵槍瞄準我。第一個人掏出一個皮下注射用的針管兒,上面是閃亮的針頭。“這不會傷害你,也不會使你昏倒。只會使你稍有一點兒迷糊,好老老實實跟我們走。當然,也可以把你砸昏過去。請挑一種吧。”
“這叫什麼選擇?”我嘟囔著。針頭穿過我的襯衣,捅進我的胳膊。我沒掙扎。
“好了,跟這位女士說別去報告警察。你大概不希望這件事出現在報紙上,因為你是在女朋友家裡遭到綁架的,對吧?”
“我——不。”注射的藥物已經開始起作用了,我轉向瑪莎。“我會很快回來的。別報告警察。”
“傑弗!”
“只要你規規矩矩,我們不會傷害他的,女士。否則他可就沒命了。”
他們把我推出門,往電梯入口走。我還寄希望能有人看見我們然後拉響警報。
他們把我擋在一邊,直到看見電梯裡面沒人,才用槍推我進去。到了底層,他們帶我從後門溜出去,上了一輛早等在那兒的小汽車。我坐在後排座位上,持左輪槍的人坐在我旁邊,“從現在起必須矇住你的眼睛。如果你扯開蒙布偷看,無論你看我們、看車子,或是看去哪兒,你都會喪命,懂嗎?”
“懂。”
“這就好。”
他給我戴上眼罩,我什麼也看不見了。接著他命令我躺到兩排座位之間的空地上,又用一條毯子蓋住我。我估計我們行駛了大約半個鐘頭。但是藥勁兒發作,弄得我迷迷糊糊,實際上也許是一個鐘頭。集中精力判定方位根本就不可能,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