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地方見過。想起來了,這不正是最近老在我背後尾隨的人的眼睛嗎?
手指的力量愈來愈強。
“為……為什麼要殺我?”
我邊拼命掙扎邊問。
“不明白嗎?誰叫你那麼好奇。”
“什……什麼?”
“反正快死了,告訴你也無妨。你不記得我的聲音嗎?”
“聲音?”他一提起聲音,令我想起了什麼。
和中岡在酒吧一開頭交談時,便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在他頻頻敬酒之下,使得我在沒想起前,腦子便被酒精弄迷糊了。
現在一聽到他提起聲音,我那被恐怖激醒的腦子突然追溯起一些記憶。
“旁人生也好,死也好,關你什麼事?你何必蹚這片渾水呢?現在連命都要賠進去了。對你,對我,這都是一件遺憾的事。”
中岡露出一副深覺遺憾的表情。那表情也表示了他堅定的行兇意志。一瞬間,我找回了所有的記憶。
我明白了我必須被殺的理由。
中岡的聲音就是“那時候”的聲音。他之所以必須殺我,是因為他本來便是個殺人者。中岡就是“kamioka”,中岡大概是假名。
——畢竟,我那夜聽到的“救命,我要被殺了”是真的,而兇手正是kamioka。
若真是如此,那我今天算是完了。我一腳踩進了他設計好的陷阱中。
可是,他怎麼曉得是我呢?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姓名、住址。
kamioka似乎看透了我的疑惑,邊用力勒我的脖子邊說:
“看來,你好像想起了我是誰。不過太遲了,你應該早點兒想起來才是。你一定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我能找得到你。這個簡單得很……”
kamioka繼續說著。可是我的視野愈來愈黑,剛剛因害怕而變得清醒的意識也愈來愈模糊,我已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喉嚨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就喪失了意識。
五
神岡將女人的屍體丟到山林裡後,回到家時已快天亮了。
他再一次檢查車內,確定沒有女人留下的任何東西后,便回到房間,衝個熱水澡,把身體洗乾淨。
他覺得身心舒暢極了。不只是因為剛洗完澡之故,更因為除掉了這些日子積壓在心裡的沉重負擔。
“這下子,再也沒有人敢威脅我了。”
神岡倒了杯白蘭地,慢慢地品嚐著。
隨著白蘭地的香味從口中擴散到全身,神岡陶醉在除掉兩個女人後所得到的安全感中。
神岡薰是最近走紅的音樂評論家。他在音樂方面並沒有很高的造詣,只是幾年前,在出席歐洲某個音樂節時,受到法國通俗交響樂指揮比耶魯·克里蒙的知遇,而成為第一個在法國音樂界出名的日本人。
憑著在海外的名氣,神岡歸國後,便一手包辦了外國通俗交響音樂團來日本演奏時的解說工作,並一躍而成為音樂評論界的寵兒。
他本身雖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業績,卻藉著傳播媒體的威力,不斷地在電視、廣播電臺、報紙、雜誌等處亮相,不久便被捧為音樂評論界的權威。最近除了音樂外,還擔任一些電影、電視劇等的解說。
就在神岡往成功之道一步步邁進時,卻被一個女人糾纏住了。那天,他在電視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喝咖啡,那個女人——田村知佐子,主動地過來和他聊天。
由於對方長得還頗吸引人,神岡也樂意與她交談。兩人由生而熟,當第二次約會時,便發生了性關係。
對神岡而言,這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睡了兩三次之後,就厭膩了。
原先覺得頗具特色的臉,細看之後,才發覺粗俗不堪。頭腦也不好,教養也差,即使在大庭廣眾之下,知佐子也會毫無顧忌地發出尖銳的笑聲。這樣的女人實在無法帶到高階場所。
總之,她是個既膚淺又虛榮的女人。這類女人總喜歡在電視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窮泡,幻想自己也是演藝界的一分子。
田村知佐子在家鄉的一次歌唱比賽中拿到冠軍後,便自以為是歌星的料,從而來到東京。可是由於人生地不熟,找不到門路,只好暫時在一家演藝人員訓練班上課。課程內容只不過是每週一兩次的發音練習及舞蹈的基本訓練,其他時間則泡在電視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裡。
知佐子對訓練班愈來愈沒信心,那裡只會對每一個學生說“你的素質相當不錯”,卻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