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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床頂篷朝我壓下來的那一刻起!

對一些人來說,我發現的這個藉以逃生的辦法可能看起來是極度困難而危險的——可對我來說,想要順著這根水管子滑溜到大街上去,卻一點都沒有問題。由於經常練體操,我知道如何保持自己中學生一樣的體力,攀爬起來既大膽而專業;知道自己的頭腦夠用,雙手跟雙腳的靈敏程度,足可放心地爬上爬下而沒有危險。我已經把一隻腳邁出去跨在了窗臺上,這時我記起來放在枕頭下我的那個裝滿金錢的手絹包。我不是不捨得把它留下來,而是報復心理促使我決意要讓賭博房這些無賴們,在失去犧牲品的同時也得不到這些贓物。因此我回到了床邊去,用領帶把這個沉甸甸的手絹包拴在了後背上。

正當我把它拴緊,固定在一個比較方便的地方,這個時候,我覺得聽到了門外的一陣呼吸聲。恐懼的戰慄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當我又一次側耳傾聽的時候。不!走廊之中依然是一片死寂——我只不過是聽到了夜晚的氣息輕柔地吹進房間裡來的聲音。接著我就來到了窗臺上,之後我就緊緊地抓住了水管子,手足並用而下。

我悄無聲息地順著水管輕鬆地滑落到了大街上,這時我覺得我應該火速跑到附近的警察支署去,我知道它就坐落在臨近的一個街區之中。一個警察局副局長和他的幾個挑選出來的下屬警員此時正好在這裡,我想是在醞釀一個特定的計劃,為了排查一宗神秘謀殺案的兇犯,整個巴黎這一陣子都在談說著這宗兇案。當我開始講述我的故事之時,由於著急再加上法語說得不熟,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很是狼狽,我能看出來警察局副局長已經在懷疑我是一個英國酒鬼了,大概已經搶劫過什麼人了;可是他又聽我講述了一會兒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在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我作為收尾的話語之前,他已經把面前的一堆紙張全都扒進一個抽屜之中,戴上他的帽子,又給我找了一頂戴上(因為我還光著腦袋),喝令一隊士兵集合,吩咐他的專業助手們準備好一切破門開鎖以及撬開磚石地面的必須工具,然後拉住了我的臂膀,以極其誠摯而懇切的態度,把我隨他一起帶出了這所房子。我敢說當這個副局長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第一次被大人帶著去劇院看演出,都沒有像現在這麼興奮過,就像這次他要去賭博房裡執行公務這樣!

我們順著街道一路而去,警察局副局長一邊細察我的形容,一邊對我表示祝賀,就這樣帶著一隊雄壯的兵士們一路前行。房屋的前面和後面都安插了哨兵駐守,在我們剛剛到達之時;隨之就是一陣疾風驟雨一般的敲門聲;窗戶上面出現了一點燈光;我被叮囑藏在了警察們的身後——接著又是一陣敲門聲,一聲厲喝“執行公務,請開啟門!”聽到這聲可怕的傳喚聲,門閂鎖鑰等立時就被一隻看不見的手開啟了,警察局副局長剛剛走進走廊的那一刻,就迎面碰上了一臉驚慌半穿著衣服的侍者。下面是接下來發生的簡短的對話:

“我們想要看一看那個睡在這所房屋裡的英國人?”

“他幾個小時以前走了。”

“他不會的。他的朋友走了;可他留下了。給我們看一下他的臥房!”

“我向你保證,副局長先生,他不在這裡!他——”

“我向你保證,葛爾肯先生,他在這裡。他在這裡睡覺——他覺得你們的床鋪不舒服——他去我們那裡訴苦去了——它就在我這些人的中間——我正要到他的床架子上找一找有沒有跳蚤。雷諾迪恩!〔這是喊他的一個下屬的名字,一邊伸手指著這個侍者〕扭住這個人的衣領子,把他的兩隻手綁到身後去。好了,現在,先生們,讓我們到樓上去!”

房屋裡的每一個男人和女人都被控制起來了——那個“老戰士”第一個被抓了起來。我確認了自己曾經睡在上面的那張床,之後我們走進了上面的那個房間裡。

房間各處沒有什麼看起來特別的物什。副局長站在那裡環顧四周,命令所有的人安靜下來,在地板上使勁踱了兩下腳,讓拿一支蠟燭過來,專注地看著他剛才跺腳的地方,命令把那兒的地板小心揭開。不一會兒就完成了這個工作。點起火光以後,我們看見了一個很深的木質夾層,就在這個房間的地板與下面房間的天花板之間。就在這個空洞裡面露出來一隻垂直放著的鐵盒子一類的狀物,上面塗滿了厚厚的一層潤滑油;盒子的裡面能看見那根螺桿,正與下面的床頂篷相連。還有另外幾根長短不等的螺桿,都被剛剛被擦過油的樣子;幾根槓桿上蓋著一層毛氈;整個這個構造是一部有力的壓力機的頂部結構——其邪惡而精巧的構成設計之精妙,既能與下面的裝置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