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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難收。我對你說,沒有什麼力量阻礙我們,除非死者將會復生。”

這一行下面,有一行娟秀的筆跡(是女人的):“他們的確如此!”

在最後的那封信末尾,同樣的女人的筆跡寫著這樣的話:

“七月四日在海上失蹤,就在同一天——”

我放下信件,開始琢磨其中的內容。

然而,我擔心思緒會鑽到動搖自己意志的角落,於是決定保持一種適度的狀態,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夜晚可能降臨的奇蹟。我把信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撥動一下正熊熊燃燒的爐火,然後翻開麥考利的文集。

直到大約十一點半,我還在靜靜地閱讀。然後,我和衣上床,又告訴僕人,他可以回屋休息了,但是不能睡著。我讓他把兩個臥室之間的門開著。就這樣,我沒有熄滅床頭桌上的兩根蠟燭。我把手錶放在武器旁邊,又平靜地讀麥考利。就在我的正對面,爐火明亮地燃燒著。小狗靜靜地躺在爐前的地毯上,像是睡著了。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風掠過臉頰,像一陣穿堂風突然吹過。我以為右邊通往樓道口的房門開啟了;可是沒有,那扇門關著。

我的目光轉向左邊,看到蠟燭的火焰像被風吹著一樣猛烈地搖擺。就在同時,手槍旁邊的手錶輕輕地從桌上滑走了——輕輕地,輕輕地,消失在一隻無形的手中。我跳下床,一隻手抓住手槍,另一隻手抓住了短劍:我不希望這些武器也遭受手錶同樣的命運。

我全副武裝,環顧著地板——卻沒有手錶的蹤跡。三聲緩慢、響亮而清脆的叩擊聲從床頭傳來,僕人叫道:

“是您嗎,主人?”

“不是。提高警惕!”

小狗抬起身坐著,耳朵迅速地前後擺動。它的兩眼緊盯著我,目光非常怪異,這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它慢慢地立起來,毛髮倒豎,僵硬地站在那裡,雙眼狂怒地瞪著。

然而,我無暇去審視它。就在這個時候,僕人從他的房間裡衝出來,我從未見過什麼人臉上有如此驚恐的神情。如果我們這樣在大街上相遇,我一定認不出他來:他的那張臉扭曲得變了形。他迅速衝過我的身邊,低沉的聲音像是直接從喉嚨裡發出來的:

“快跑!快跑!它在我後面!”

他跑到通向樓道的房門邊,拉開門,猛衝出去。我不自覺地跟著他上了樓梯,叫他站住。可是,他沒有理睬我,跌跌撞撞地上了樓梯,緊貼著欄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掉了。我在我站著的地方聽到,臨街的大門開啟了,接著,又聽到它砰的一聲關上。

我一個人被扔在這幢鬧鬼的房子裡。

我在去留之際只猶豫了一瞬間,自尊心與好奇心同樣強烈,阻止我逃離這個地方。我重新又回到房裡,關上身後的門,小心翼翼地走進裡間。我沒有找到讓僕人如此恐懼的原因。

我再一次小心地檢查了四周的牆壁,看看有沒有暗藏的門。我沒有找到一絲痕跡,房間牆上糊著的深褐色牆紙連一條縫都沒有。既然如此,那使他驚恐萬狀的東西——不管它是什麼——只能是從我的房間進來的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通往裡間的房門關上並且鎖好,站在火爐邊,拭目以待。

此刻我才注意到小狗躲在牆角里,緊緊貼著牆根,像是要努力地鑽進去,奪路而出。我走到它面前,跟它說話;可憐的畜生顯然早已經魂飛魄散。它張著嘴,露出滿口的牙齒,唾液從下巴上流下來。要是我摸它,它肯定會咬我一口。看上去,它沒有認出我來。要是誰在動物園看見過一隻兔子被毒蛇嚇得失魂落魄,蜷縮在角落裡的情形,他可能就能夠想象得到這隻狗的痛苦。

我用盡辦法想讓它安靜下來,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我又怕它像患了狂犬症似的咬我一口,就離開它,把武器放到爐火邊的桌子上,坐下,繼續翻閱麥考利。

為了不至於像是在為自己的勇敢,甚至鎮靜尋找可信的依據——讀者可能覺得我在誇大其詞,我也許得插一兩句自我吹捧的議論。

我認為情緒或勇氣,與對環境的熟悉程度息息相關,因此,我應該說,對於各種奇蹟,我早已經習以為常。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我目睹過許多十分奇異的現象——如果我講述出來,人們要麼全然不會相信,要麼就會歸因於超自然力的作用。

然而,我的理論是:超自然力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些被稱為超自然力的東西實際上存在於被我們忽略的自然法則之中。因此,假如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幽靈,我也沒有權力說:“哦,那麼,超自然力是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