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寬厚的長者,卻帶不給人多少逼迫感——當然,這可能只是他自己的感覺。
至於說杜毅這個省委書記,陳太忠真的是沒什麼感覺,只知道大家都在說,杜書記想學蒙書記,但是怎麼學都只是皮毛,學不會其精髓。
這就是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吧,陳區長實在無法拿杜毅跟其他四個省委書記相比較——天下勝景半在蘇杭,所幸西湖不是故鄉。
這麼一比較,陳太忠才很愕然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跟五個省委書記有了或重或輕的交情……哥們兒成長得還真的不慢。
我這個影響力,是不是也相當於半個政治局委員了?陳區長腦中,這個念頭一晃而過,然後他暗暗提醒自己:要謙虛,要夾著尾巴做人吖。
不過就算他再怎麼想著夾著尾巴做人。卻也沒想到,騰行健根本不給他夾起尾巴的機會。
騰書記不跟在場的人介紹來的是什麼人,也不跟他介紹自己在跟什麼聊天,直接就將陳某人領進了旁邊的房間——地北的老大,這樣的做派很正常,沒這做派的,那才是狗肉丸子端不上桌。
陳太忠不奇怪這個,他奇怪的是後面發生的事情。這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
騰行健很有耐心地聽取了陳區長今天遭遇的事情。又就其中的事情做了一些瞭解,最後微微地點頭,簡潔地表態。“嗯,真是喪心病狂,我支援你嚴肅處理。”
“我非常感謝您的支援。”陳太忠笑著回答,“所以專門過來,向您道謝。”
“嗯,這是應該的,”騰書記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語氣和情緒都沒什麼變化。
“您覺得是應該的,可對我的工作,對北崇被拐兒童的家屬們來說,就是及時雨。”陳太忠發現,如果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自己倒也不排斥說兩句,“再怎麼感激都不為過。”
騰行健點點頭,卻是沒有再說話,他一個人呆在那裡愣了差不多半分鐘,然後才抬頭看一眼對方。“年輕人該有衝勁,注意身體。”
這就是攆人了,陳區長站起身告辭,心裡怎麼都有點想不明白,老騰專門把我叫到辦公室。就是當面聽一下我的感謝?
首先他可以確定,自己第一個電話。騰書記是早就知道了,否則辦事的那廝估計是沒膽子直接打電話給省警察廳,其次,那位大包大攬擋駕,十有也是老騰的意思——其實有些人,真是見了不如不見。
結果哥們兒強硬了一下,騰行健就接見了,不但接見了,還細細聽取了過程,然後隨便哼兩句,也不說什麼就結束了:省委書記有這麼空閒嗎?
不過等回到市局招待所的時候,他基本上就猜到了,估計最後那沉默的半分鐘裡,老騰還指望從自己這裡聽到點別的。
按說一個是地北的書記,一個是恆北的區長,兩人應該沒有談別的話題的可能——騰書記給他發揮的機會了,他也發揮得很好,那又能怎麼樣,把陳某人恆北調到地北來?
說白了,是騰書記想聽一點來自別的地方的訊息,再想一想,自己曾經忽悠過某人,說要在兩會前趕到京城,陳太忠就徹底明白了。
老騰心裡懷疑,這是不是一種暗示,等不到自己說的京城的訊息,人家自然就攆人了。
嘿,這也真是思維縝密,年輕的區長有點哭笑不得。
接著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起來吃點東西,留下一輛警車和兩個警察,其他人就打算拔腳走人,楊仲亮留下照顧他的哥哥,楊大嫂則是抱著女兒坐上了金龍大巴。
車開之前,還發生了點小插曲,車下的一個行李箱發出了嗵嗵的悶響,開啟行李箱才發現,昨天屎尿齊出的那女人,正沒命地用腦袋撞行李箱。
這女人也夠慘的,昨天中午警察給那些人買饅頭,就忘了行李箱裡還有人,當然,有人可能記得,只不過那女人太噁心人了,餓一頓也不算啥——還能少排洩一點。
待到下午換車,把人帶到依維柯上帶走,當時現場鬧哄哄的,誰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尤其是那依維柯擠得滿滿的,好不容易把最後一個人塞上車,也就沒人再惦記是不是還有人。
所以她很悲催地餓了一天一夜,尤其是她穿著日常服裝,大正月的晚上在行李箱裡過夜,又餓又凍,再加上雙手雙腳是交叉著銬著,整個人是憔悴疲憊到一塌糊塗。
“給她買兩個餅子,其他的,到北崇再說吧,”陳太忠卻是心腸極硬,不讓放她出來,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你不撒潑耍賴,昨天就被帶走了。
長話短說,車到北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