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給民政局?好大的狗膽,”陳太忠聽了之後冷哼一聲,“你不著急,下樓來慢慢說,我的車就停在市政府對面西側。”
市財政局就位於市政府西側,陳區長停在對面西側,直線距離並不算遠。
事實上,他在區裡處理完手上的事兒之後,就想到了省裡撥下來的這筆錢,心說葛寶玲你決定天天去要錢,這個態度是不錯,但是眼下的北崇百廢待興,咱做領導的,哪裡有那麼多美國時間跟他們乾耗著?
正好湯麗萍和荀德健想在陽州市區轉一轉,他就和王媛媛一道,帶著投資商來市裡遊玩了,不成想才到市區,就接了這麼一個電話。
不多時葛寶玲走過來,將今天的遭遇說一遍,順便把她的猜想也說一遍——不管是圈套還是試探,若是坐視財政局把這個款子撥給民政局,北崇的麻煩一定少不了,而且馬書記未必方便幫著說話。
但是如何阻止財政局把款子撥給民政局。這也需要一定的理,畢竟一般而言,民政局是救災的主體單位,而馬飛鳴的關注,也只是現場做出了指示,要撥八百萬下來,只是口頭的承諾,連檔案都沒有。更沒指名款子下來的渠道——大致不出錯就行。
所以這就是老話說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尤其是馬書記目前都跛了一條腿。
當然,陳太忠若是上告。馬書記真的想要維護的話,也可能導致血流成河,但問題的關鍵是——砢磣不?馬飛鳴已經關注過小賈村了。這點小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省委書記,只會顯得陳某人無能。
陳區長壓根兒也沒想過再找馬書記告狀,聽完之後,他嘴角微微扯動一下,勉強算是個笑意,然後輕描淡寫地發問了,“弓南華在不在財政局?”
“在,”葛寶玲很乾脆地點點頭,“雖然我沒見到他人。但是他的車在。”
“錢確實到賬了?”陳太忠又問一句,沒辦法,他是要以德服人的。
“確實到了,上週四人行抄的單子,”葛寶玲對這筆錢,也不是一般地操心,都查到朝田人行轉賬中的抄單記錄了。“週五不到,週一也肯定到了。”
“那我去找他,”陳太忠一甩車門,就向財政局走去,葛寶玲猶豫好一陣。還是遠遠地綴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陳區長進了財政局。略略一打聽,就瞭解到了弓局長的辦公室,然後想也不想,就一路橫衝直撞地走了過去,有人要他簽字登記,被他一把推開。
來到局長辦公室門口,負責接待的小姑娘攔住了他,說弓局長不在,他手一伸,就薅住了對方的脖領子,面對嬌滴滴的小女孩,他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之情,冷笑著發問,“他的車就在樓下,你居然告訴我人不在?”
小女孩登時就嚇得不知所措了,事實上,雖然這市財政局長很牛逼,很多實權的領導也不敢輕易冒犯,但是那些正經牛氣的主兒,還真的不把這麼一個小小的正處放在眼裡。
小姑娘領導服務的時間不長,但也見識過幾個蠻橫的主兒,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又來了一個爺字號的人物,哪裡還敢擺平常那副嘴臉?只能委委屈屈地回答,“真的不在。”
陳太忠鬆開她推門而入,發現弓局長還真不在房間裡,一時間就有點疑惑了。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正是葛寶玲,“陳區長,你去弓南華辦公室了?”
“嗯,他人不在,”陳區長悶聲悶氣地回答,多少是有點掃興,“明明車在的。”
“你去他辦公樓旁邊那個小二樓,209房間,”葛寶玲在財政局的內線不是白給的,太重要的訊息打聽不到,這樣的訊息還是知道的,“要錢的人太多,他在辦公室的時間不多,最近多在209房間辦公。”
要不說這窮地方真的不一樣,財政局長說牛挺牛,說砢磣也挺砢磣,平常牛皮哄哄的,一旦遇上幾筆惹不起又撥不出去的錢,也只能躲起來了。
陳區長得了機宜,也就不再跟那小姑娘計較,轉身走下樓直奔旁邊的樓,這是一幢二層小樓,還是單面的,209房間緊挨著頂頭,普普通通的,也沒有什麼保衛和接待,很不起眼。
屋裡隱隱有點聲音,他抬手一敲門,那聲音就停了,隔了差不多有十秒鐘,才有男人問一句,“誰呀?”
“我找弓局長,”陳太忠沉聲回答,順便開啟天眼一看:這貨果然在裡面!
屋裡只有兩個人,門邊坐著的這位開啟門了,他用力一推就走了進去,似笑非笑地發話,“弓局長,見你一面還挺難啊。”
“我說是誰呢,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