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躍進的司機?”陳太忠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淡淡地問一句。
“是我,”小李年約二十七八,一看就是那種精力極其旺盛的主兒,他沉聲發話,“我來就是個臨時工,根就沒有資格採購東西,一說話,我的飯碗砸了。”
“要砸你飯碗的是我嗎?”陳太忠聽得冷哼一聲,他才待呵斥對方一頓,想到此人也是身不己的苦命人兒,又是北崇的老百姓,說不得又嘆口氣,“行,那我給你個機會……就你這句話,你敢當著廖躍進,再跟我說一遍嗎?”
“這個……”李司機猶豫了,他也知道,自己來找陳區長的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只是廖局長說了,這點小事開除一個司機,真的有點小題大做——小李啊,這真的不怪我,陳太忠這貨做事太絕了。
總之工作就沒了,他還想著將來瞅機會轉正呢,這心情真的是不好,今天晚上他又喝了不少酒,想著這來沒多大的事情,陳區長你咋就這麼大反應呢?於是他來找區長評理。
年輕的區長出了要求,他反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我要是當著他的面兒這麼說了,工作就能保下來?”
“能證明你是冤枉的,別人憑啥開除你?”陳區長循循善誘地開導他,這貨一看就是缺心眼的,而年輕的區長也不願意因要遵從某些潛規則,就處理不該處理的人,從而放走真正的責任人,“我說話一向算話。”
“那……廖局長會怎麼樣?”李司機愣頭愣腦地發問。
“那自然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陳太忠冷哼一聲,想到葛寶玲說的藉口,他就重複一遍,“我高度關注的事情。居然也敢上下其手,真把我這區長當成擺設?”
“那……還是算了吧,”小李猶豫半天,終於嘆口氣,艱難地做出了這個選擇,他跟廖局長沒有太近的關係,不過能做了這個司機,多少還是有點瓜葛的。
要是廖局長因此倒黴或者下臺。他跟那些關係不好交待不說。就算能繼續留在民政局,估計也要被人戳脊梁骨,最後的下場。估計還是捲鋪蓋卷滾蛋。
“嘿,”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要不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也實在懶得再說了,“那以這個邏輯來說,你被開除了,還要怪我嗎?”
問完這句話,他都不等對方回答,摸出鑰匙開啟院門,徑自走了進去,順手關上院門。
小李呆呆地站在院門口,好一陣才無奈地搖搖頭。轉頭離開了,嘴裡還輕聲嘟囔著,“好像跟你無關似的,不就是點摻了砂子的米,你至於這樣嗎?”
什麼這些人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呢?陳太忠站在院子裡,無奈地搖搖頭……
第二天就是週一了,陳區長用了半個上午的時間處理公務。然後就陪著荀德健去看濁水鄉的娃娃魚養殖基地,那裡也才剛剛開始搞土建,沒什麼可看的。
不過藉著這個機會,話癆荀徹底地瞭解了一下該專案,從養殖技術到區裡打算的投資。以及區政府散養的決定,至此他再也沒什麼猶豫。果斷表示這個投資沒問題。
他和陳區長商議一下,決定這個簽字儀式定在下下週,這個期間,他要到京城最後確定一些細節,而且他的錢在國內並不多,需要從國外轉移進來一部分。
當天晚上,區政府繼續熱情招待荀總,出面的是徐瑞麟,不過徐區長對話癆荀的觀感並不是很好,酒宴完畢之後,特意打個電話給陳太忠,“我感覺這個人,說話有點浮誇。”
“他就是那個脾氣,資金你放心,這傢伙有錢,”陳區長笑著回答,此刻他正在陪盧天祥喝酒,盧總從陸海回來了,並且已經決定在小嶺鄉建板材廠,所以來跟年輕的區長套近乎。
這就是接連兩件好事了,不過在八點半的時候,終於有個不太好的訊息傳來,葛區長打電話彙報,“省裡的救災款,一期的三百萬已經撥下來了,今天我去財政局,他們說要等一等才能撥付。”
真是不知道死活!陳太忠聽得頗無語,馬飛鳴當眾親口指示,戴帽子下來的錢,你們也敢扣下不給?他不動聲色地問一句,“那你打算怎麼辦?”
“明天上午我再去,”葛寶玲也是敢死纏爛打的主兒,她果斷地表示,“一天不給錢,我就跑一天。”
“嗯……廖躍進的檢查,明天你交到我辦公室,”陳區長不置可否地回答。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陳太忠就在辦公室門口見到了廖躍進,他也不做理會,進屋之後處理各項事情,直到接近九點,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他才讓王媛媛把此人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