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4章夜話(上)
貴人,董飛燕見得多了,她負責的主要就是軟臥包廂,別說處級幹部,廳級幹部她也見過不少,不過她承認,陳太忠確實當得起貴人二字。她所見過的處級以上的幹部,哪個不是身邊一堆人圍著,呼來喝去的?有些小跟班命令起她這個列車員來,也是趾高氣昂的。不過董飛燕也不吃這一套,只要不是系統內的領導,她不高興就不買帳了,反正別人也奈何她不得,還有些領導,晚上喝了酒之後,願意找她談一談人生啊理想啊什麼的,更有甚者就藉著酒勁兒動手動腳了。
所以對這些領導,她看得很清楚,剛開始跟軟臥車的時候,她還琢磨著沒準能借此認識個大款高官什麼的,不成想跑得時間越長,就越發現,這男人其實就沒什麼好東西一尤其是那些當領導的。領導分好色不好色兩種,好色的那不用說了,不好色的卻多半都不好接近一人家身邊有人服侍,而那些沒人服侍的,多半都低調得很,人家不說自己是領導的話,別人都感覺不出來。
像陳太忠的表現,那就是典型的例子,包間裡進人了,人家無所謂,有人問起來,就說是個小公務員,錯非她姐夫在家養病,沒事就翻各種報紙看,誰又能想到,這今年紀輕輕看起來像鄰家男孩兒的小夥子,居然是天南最年輕的正處?
時至今日,董飛燕是不怎麼奢望遇到貴人了,但是人活著就總要有點念想尤其這是透過慣到安排進預留包廂的乘客她照拂一二,也不是就一定存了要得到什麼的意思。
看開了人就是這樣,別說是天南最年輕的正處了就算最年輕的正廳,人家要拒人千里之外不好接近,那也是無緣。不想陳太忠不但沒什麼架子,而且很隨意地就幫她寫了一個條子,這就讓董飛燕心裡感激不已,不好色的領導我倒是見過,隨手就願意幫人的領導我這還真是頭一次見。
至於說陳主任只是介紹了一個私人公司,不但沒將人介紹進企事業單位,還要註明“同等條件優先錄用”她真是一點都不在意一這才是真的隨手幫人,要是條件再高一點,那肯定就是存了什麼心思了。
所以她掛了電話之後,拎著茶壺給各個包廂加滿水就又回到了陳太忠的包廂,由於心情極好,她也沒掩飾自己私下打聽的事兒,“嘿,真沒想到你這麼有名天面最年輕的正處,連我姐夫都知道你。”
陳太忠一聽說她打聽自己,心裡就有點不滿意,不過再聽說她是聽她姐夫說的,那不滿登時就轉變為了自得~人家通知孩子的家長,這倒也是正常於是他不以為意地笑一笑,“起得早不一定身體好,最年輕佻代表什麼?”
“年齡是個寶文憑不可少,現在的官場提拔快的可不就是“無知下流少女,嗎?”董飛燕笑吟吟地答他,她整天跑車啥人都接觸,這種半葷不素的話,那是張嘴就來,“陳主任你這起碼沾一個“少,字。”
無黨派人士、知識分子、下過基層的幹部、留洋回來的、少數民族、女性幹部簡稱無知下流少女,這都是時下幹部選拔中重要的加分因素。不過,這話從一個成熟美女的口中說出,多少就帶了一點曖昧的味道,尤其這車廂裡還是孤男寡女,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少是少數民族,不是年輕幹部。”
“我姐和我姐夫,都特別感謝你”董飛燕眼珠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要不這樣,晚上我住這兒吧?”
“嘖”陳太忠真是被她的豪放嚇到了,心說你咋能這麼隨便呢?哥們兒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下次吧,今天挺累的啦。”
“我住這兒,跟你累不累有啥關係呢?”董飛燕眨巴眨巴眼睛,哈地一聲笑了,“沒想到你這麼壞,我是說我睡稱對面!”
“可是我這人……”陳太忠想說自己自制力太差,可是轉念一想,這話一出口,那就是十足十的調笑了,人家真要說不介意,可就要玩火了,那時候他要退縮,那還算男人嗎?
其實一個人孤身在外,他也不介意玩一把火,生活喜是需要各種調劑品點綴的,但是對方這麼豪放,萬一是公共汽車就噁心人了,再說他幫人忙,不過是順手人情,又何必搞成交易的形式?
更別說他也不知道這人的心性,於是乾笑一聲,“我這人睡覺的時候,打呼嚕特響。
“哈哈”董飛燕笑了起來,直笑得嬌軀亂顫,身上的鐵路制服不住地抖動著,“好了,不開玩笑,晚上在這兒眯一陣,夜裡還有站呢,我的鋪賣了………她對陳太忠極有好感,又有意套近乎,就解釋說,其實倒數第二節車廂,就是乘務員、乘警之類的休息車,不過為了創收,有的乘務員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