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開著車,不知不覺間,他就將車開到了清湖和橫山的交界處,眼見這裡鱗次櫛比的精品商廈,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思緒在瞬間就飄得遠了:我的北崇,什麼時候也能發展到清湖這一步?
也許用不了多久吧,陳太忠一打方向,又向湖西駛去,不多時開到了湖邊,停下車關掉手機,又搖下車窗,一個人享受這難得的寂靜。
不知道怎麼搞的,這次回來之後,他有種感覺,家鄉離他似乎越來越遠了,他已經很難如魚得水地融入鳳凰市,不變的,只是他和他的女人們之間的距離。
或許該給張馨、田甜她們打個電話,一起熱鬧一番?他對鳳凰都產生了疏離感,對素波更是這樣了,而且這次回來的時間不長,他在素波過夜的可能性很小。
靜靜地呆了有十來二十分鐘,他終於收回思緒,正要打火起步,猛地看到前方一輛灰色的林肯駛來,到了近前停下車,張愛國從上面走了下來,“頭兒,要幫忙嗎?”
“沒事兒,一個人靜一靜,”陳太忠知道,這兒離科委並不遠,自己把車停在這裡,估計是被人看到了,所以愛國才趕來。
張愛國衝車裡招一招手,林肯車裡又下來一個女人,年約二十七八,身材相貌都還說得過去,他介紹一下,“頭兒,這是劉豔芳,腳踏車廠的子弟。”
“唔,”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疾風廠主要是兩大派系,科委和腳踏車廠子弟,只有在前年年中,面向社會招了差不多兩百人。
現在的疾風廠,工人已經發展到兩千出頭了,但是這兩千多人裡,只有不到七百的正式職工,一千多的合同工,剩下的就是連合同都沒有的臨時工。
這三者的收入,檔次拉開得很大,像正式工的工資、獎金和福利等,一年下來兩萬出頭沒有問題,合同工的收入,只堪堪地超過正式工的一半,臨時工的收入,又僅僅是合同工的一半。
“她想承包宿舍的物業公司,”張愛國乾笑一聲,“頭兒您指示一下?”
陳太忠看一看張愛國,又看一眼劉豔芳,心說這倆人的關係肯定不正常,不過他自己在這方面就很不檢點,也不能就這點說什麼。
“只要合手續,你辦就行了,”陳區長漫不經心地回答,“我都已經不是科委的人了,你要我指示什麼?”
“我早跟祁偉說了,那貨就是不答應,”張愛國嬉皮笑臉地回答,“您這次狠狠地收拾他一次,他肯定更不答應了,我就是想麻煩您……跟許主任說一聲。”
陳太忠沉吟一下,疾風廠現在的宿舍院,都還沒完善了,建好的樓也就十二三棟,將來大概會建到二十多棟,反正這裡足夠大,建到四十棟問題也不大,除了全部的正式工外,也對合同工銷售,這一塊的物業,想來也有些油水。
必須指出的是,這個油水是不管誰幹都有,既然是如此,那照顧自己人總好過便宜了外人,想到這裡,陳區長緩緩點頭,“嗯,我跟他說一聲……不過愛國,如果能成的話,你得搞得差不多點,我的脾氣你知道。”
“這個您放心,我辦事兒一準靠譜,”張愛國笑眯眯地點頭,又扭頭看一眼劉豔芳,“小劉,還不過來謝謝陳主任?”
“謝謝陳主任,”劉豔芳走過來,規規矩矩地鞠了一個躬,她的聲音清脆,語言和動作也流暢,不過待她再抬起頭,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想到關於此人的傳聞,頓時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所以下一刻她的語氣,就變得不太連貫了,不過好歹是敢惦記這件事的主兒,她鼓足勇氣表示,“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嗯,”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哼一聲,又看一眼張愛國,心裡暗暗嘆氣:小子,窩邊草你都敢吃,比我膽子都大,也真是……太飢不擇食了。
想是這麼想,他還是開啟手機打個電話,“純良,愛國跟我推薦了一個疾風廠宿舍的物業管理人員,你那兒有中意的人選嗎?”
“多大點事兒?”許純良不屑地哼一聲,科委的專案這麼多,這種有點小油水的事情,實在是數不勝數,他真不放在心上,“回頭讓小張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那個老牛是怎麼回事?”陳太忠見他答得痛快,就順口問一句,一邊說一邊抬手,把張愛國攆得遠遠的。
“就是那樣了,他幫了不少忙,我也不好不管,不過蔣君蓉……我可不待見她,”許純良說到這裡,笑了起來,“我覺得蔣君蓉對你,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個茄子,”陳太忠聽得真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