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趙玉寶很鄭重地表態,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這是下面的車間主囘任亂搞,廠裡真沒這個決定。”
有事兒就推到下面,這一招哥們兒也會啊,陳太忠才不會相信這個解釋——沒有你們的默許和縱容,下面的車間主囘任敢亂搞嗎?
說句良心話,他並不認為,這種壓榨工囘人血汗錢的事情,會由天南工具廠直接操作,一旦被囘關注,真的是不盡的麻煩——廠裡最多就是授意或者默許。
然而話說回來,沒有領囘導的縱容,下面的幹囘部搞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個時候工具廠的領囘導說不知情,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這是很粗淺的邏輯,是個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邏輯終究是邏輯,它替代不了證據,陳太忠也不想太不講囘理,辯解的話,又沒個啥眉目,那他就只能咬牙預設了。
“分廠不規範,那你們規範起來,我不想聽到這種事情再捅到省委,”他只能這麼表態,“該歇的時候歇,該上班的時候上,該給加班工囘資的時候……就給。”
“但是廠裡真的沒那麼多錢,”這個時候,小個子男人又跳了出來,“我們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工囘資發放,就已經是……”
“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陳太忠臉一沉,拍案而起,他心裡一直還惦記著那“親自”兩個字呢,“我跟你的領囘導在說話,誰請你插嘴了?趙總……這是什麼人?”
“這是我廠辦主囘任李川,”趙玉寶也有點惱火,心說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省委的幹囘部我也見過幾個,沒你這麼跋扈的,“他也是心切企業的發展……”
“工具廠還真是好規矩,”陳太忠一拍桌子,冷笑著看著小個子,“我看是關起門來稱王稱霸、欺囘壓工囘人習慣了吧?”
“陳主囘任……請息怒,”一邊有人發話了,這位是天南工具廠的黨囘委書囘記,長期大囘權旁落,當然,他發話未必是好心,“小李這個大管家,當得也不容易。”
“信不信你們換個大管家,前途會更好?”陳太忠被各種事情liáo囘撥得有點受不了,“廠子發展成這樣,事情捅到省委,你們倒還都有理。”
“再有這樣的訊息反應上來,不要怪我不客氣,”他冷笑一聲,站起身就走,其他人紛紛地挽留,卻是有些遲了。
坐進車裡之後,陳太忠發現車窗有層細碎的水珠,這才發現是下雨了,開啟雨刮器,緩緩駛出廠門之後,他放下車窗,怔怔地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唐亦萱?
想到小萱萱,他心裡的那份暴躁就平和了一些,一個貼心的女人,確實能影響男人的心情,尤其她還是如此地美貌和優雅。
遺憾的是,陳某人眼下諸事纏身,雖然可以萬里閒庭去鳳凰,但是兩個人粘膩在一起,也要花不少的時間,若是再加上méng曉豔,那就只能在鳳凰過夜了。
於是他開出一段之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下車來,給三十九號撥個電囘話,然而電囘話打通之後,好久都沒有人接,座機和手囘機都沒人。
這種現象比較少見,陳太忠沉吟一下,最終是打消了過去看一看的衝動,小萱萱沒準洗澡呢,又或者在忙什麼別的。
他剛要再起步,唐亦萱將電囘話打了回來,她的聲音依舊那麼柔和,“你打電囘話啦?”
“嗯,倒沒什麼事兒,就是素bo這兒下雨了,”陳太忠大力地嗅一嗅,“春雨貴如油,空氣也很清新,想起你喜歡下雨,就給你打個電囘話。”
“哈,是嗎,我也看一看,鳳凰這邊下雨沒有,”唐亦萱很開心地笑著,然後就是窸窸窣窣和走路的聲音,再然後,電囘話裡傳來一聲輕喟,“唉,鳳凰這兒沒有雨。”
“你剛才在幹什麼?好半天不接電囘話,”陳太忠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於是岔開話題,略帶一點嚴厲地發問,“是不是跟什麼人在一起。”
“我擦石頭呢,砂輪機聲音比較大,”唐亦萱淡淡地回答。
陳太忠原本也是開個玩笑的意思,不成想得到這麼一個答囘案,想一想上次自己見到她擦石頭的模樣,他心裡頓時生出了濃濃的歉疚。
小萱萱或者是喜歡這種消遣,但是看在陳某人眼裡,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一個大好年華的美貌女人,不出去遊玩逛街購物,而是躲在封閉的小房子裡擦石頭,她真的甘心嗎?
起碼,在有陳某人陪伴的時候,她是從來沒想過去動那砂輪機,那麼就算這是她的愛好,也是用來謀殺時間的,他相信,她更喜歡看書一些。
小萱萱的孤寂,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