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估計也是個正科了,陳太忠已經無意跟丫爭辯了,他有氣無力地問一句,“你是說,苧麻產品的發展前景,比曲陽黃好?”
“全世界的麻類纖維中,苧麻是最長最細的,至於棉花,根本沒法跟它比,它比棉花長五六倍,”廖科員直接用兩個最,表明了閃金的優勢,而且擺出了理論資料,由此可見,這也應該是北崇的捶心之痛,隨便就擺得出來。
不過這樣的好東西賣不出去,也有它的緣故,下一刻,廖大寶就指出了這一點,“但是加工成本高,工藝又落後,也就是建圌國初期,能以保本價格賣出去……這東西到了東歐,那都是奢侈品,只不過現在傻大黑粗的,不懂包裝,就沒人欣賞了。”
咦?這倒是意外所獲啊,陳太忠真沒有想到,自己的治圌下,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沒發掘出來,要不說當地人的優勢,你外地人拍馬都趕不上。
不過轉念想一想,很多事情,也是當地人自我陶醉,真拿出來比劃,還就是不行了,想到這裡,他又問一句,“那當時出口東歐的,有些什麼有名產品?”
“苧麻布,苧麻繩子,苧麻降落傘,”廖大寶說這些,根本不帶打磕絆的,“要說最有名的,還是苧麻揹包,閃金鎮的六格揹包,在當時的東歐,就是小康的象徵。”
陳區長登時就不說話了,好半天才輕喟一聲,“確實,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啊。”
不管怎麼說,聽說了閃金鎮以往的輝煌,他就發現,想振興北崇的經濟,其實難度也不是很大,以前他之所以覺得,北崇不好取得進展,無非是沒有沉下心去細細瞭解——幹部任命都要強調個接地氣,果然是沒有錯的,不接地氣的,真的沒有這樣的體會。
其實這也是他妄自菲薄了,北崇區內,知道閃金揹包的幹部,怕是比不知道這個揹包的幹部要多好多倍,但是對他們來說,也就僅僅是知道了——賣不出去,再好也沒用。
但是偏偏地,陳太忠不認為銷圌售是個問題,他只怕沒有可賣的東西,眼下猛地冒出這麼一個來,他自然是會欣喜若狂。
說著話,車就來到了閃金鎮,這鎮子真的不大,所有的繁華都集中在中心點的五百米內,政圌府、郵局、信用社什麼的,都在這一小片,五百米之外,有些零散的小賣部、小飯店和小招待所——這很正常,天南的鄉鎮,也就是這樣了,當然,趕集的時候肯定會熱鬧點。
廖大寶先開車領著陳區長在周遭轉一圈——不得不說,他對下面鄉鎮的瞭解,真不是一般的熟悉,什麼地方長著苧麻,他都一清二楚。
看了一陣之後,陳太忠又摸出小本來,慢慢地寫幾個字:十二月四日,多雲,閃金苧麻可綜合利用,須查證。
看到新區長寫東西,廖大寶很識相地往遠處走兩步,待看到區長收起本子,才走上前來,摸出一盒煙,讓一根過去。
“我不抽菸,”陳太忠擺一擺手,接著他眉頭微微一皺,“紅彤彤……這煙賣到這裡了?”
“這個煙不錯,才四塊錢,便宜又好抽,”廖科員笑著回答,“不過只在朝田有賣的,別人也不知道價錢……我能抽菸嗎?”
“抽吧,”陳太忠隨口答一句,心說這小子食中二指都是微黃了,憋一上午到現在才試探著抽菸,也算個能忍的,“找個地方吃午飯。”
廖大寶還真不愧是當地通,驅車來到一家看起來比較老舊的店面,他笑著介紹,“這一家是供電所的定點飯店,味道不錯。”
再不錯也就是隻是個鎮上的小飯店,店面和衛生也不用多指望,味道倒是確實還行,陳太忠也沒喝酒,隨便點了兩個菜就吃了起來,倒是連吃了三碗飯。
吃完之後,也不過一點半,廖大寶才放下飯碗,就迫不及待地點起一根菸來,陳太忠從手包裡摸出一疊錢,數了二十張放到桌上,“這是兩千,買單的時候把賬記好。”
廖科員二話不說,刷地就把錢收了起來,還緊張地四下看一看,在買了單走出門上車之後,他才輕聲嘟囔一句,“區長,這地方……兩千塊能弄出人命案。”
“切,人命案……死的肯定不會是我,”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兩人現在時不時能拉一拉家常,他也就沒必要太拿架子,“去臨雲鄉。”
“臨雲?那裡可是什麼都沒有,”廖大寶其實是個愛說的,而且他發現了,區長似乎在鼓勵自己說話,想著這新區長是空降下來的,他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不但能體現自身的價值,也好讓領導儘快融入當地,“除了山就是山。”
這臨雲鄉之所以號稱臨雲,就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