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冷哼一聲,“張老頭,別跟我嘻嘻哈哈地。這些垃圾,回頭找倆臨時工收拾了……一天之內啊,要不我要你好看。”
電機廠是個挺神奇的地方,內退的工人不少,可是偏偏地,廠裡還招了一些臨時工進來,其實也是農民工,不過是長期地那種。有那資格老地,都幹了七八年了,甚至還有人,能在廠子內的小平房裡單人佔一間。
“那你現在就要我好看好了,”老張頭不幹了,硬頂了起來,“我又不是李繼波,不出錢能喊動臨時工嗎?還有,這些東西,總得找個地方扔吧?沒車怎麼行?”
“還反了你了。”郭光亮瞪他一眼,不過,他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行了,給你五百塊,馬上給我收拾好。”
“最少也得六百,要不我不幹,”門房越來越硬氣,“而且你得先給錢。”
幹活之前先給錢——這倒不是老張有意刁難,郭光亮的名聲實在太難聽了。電機廠四周,他可是欠了不少人錢,除了那些特別慣熟地,也沒人敢找他要。
到了現在。郭科長能賒賬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嘖,你真是想死了,”郭光亮一擼袖子就想揍人,老張頭嚇得趕緊嚷嚷,“小陳……”
“喂喂喂,”郭科長聽到這話,身子一躥就捂住了門房的嘴巴。他好歹是練過兩天地主兒。雖然喝了點酒,動作倒還算敏捷。“我說,我給,我給……你別瞎嚷嚷。”
“唔唔……六百,”老張頭雖然嘴巴被捂住了,但是絕對不肯屈服,他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情,郭光亮絕對不會去親手張羅,還是要求著他。
為什麼?太丟人了唄——自家飯店被人砸了,沒找回場子也就算了,還張羅著拆房子,那以後在這一片兒還怎麼混?
“你……”郭光亮心裡這個氣,那就別提了,不過正像老張頭想的那樣,他還真不能出面,要找人幫忙,就是找門房最方便了。
反正,這點活,五百有點少六百有點多,郭科長想一想,嘆口氣,“算了,我認了,操,也不知道這傢伙這次回來,是不是為了遷廠子的事兒……”
天公地道的,這次陳父叫陳太忠回來,還真不是為了遷廠子的事兒,實在是陳太忠很久沒回家了,當爹媽地真地有點惦記兒子了。
當然,既然回來了,那遷廠子的事兒,也可以隨便說說地,好在陳太忠今天回來得有點兒晚,天也黑了,又沒有開車,倒是沒幾個人發現。
老媽已經給他包好了最愛吃的雲吞——豬肉茴香苗地,茴香苗放得還特多,一見他回來就端上桌,結果陳太忠一見,立馬就想起了早上遇到的傅逍遙。
真是鬧心呢,他端起茅臺給老爹倒酒,才倒到一半,老爹流著哈喇子止住他了,“行了行了,飛天的,好酒呢,留點慢慢喝……”
“嘖,喝你的吧,”陳太忠其實不算個孝順的,一聽這話眼珠就是一瞪,“不就這飛天嗎?回頭咱搬了家,我給你放一屋子……”
“搬家?”老孃耳朵根挺好使,“咱搬哪兒去啊?”
“區裡的宿舍馬上下來了,嗯,我要了一套處長樓,”陳太忠給自己倒酒,“快交工了,好像九十多平米呢吧?”
“那咱這套房子呢?”老爹有點捨不得,“才房改了不到三年,花了一萬二呢。”
“留著唄,回頭租出去就完了,等拆遷的時候,賺一點是一點,”陳太忠舉起杯子,跟老爹碰杯,“這班你倆也不用上了,直接辦了內退,正好去盯著新房子裝修。”
“不行!”這次是老兩口異口同聲地反對了,兩人交換個眼神,陳父見老伴目光兇狠,禁不住咳嗽一聲,“好……你先說。”
“我和你爸還都年輕,也閒不住,這廠子呆了也有年頭了,去那兒兩眼一抹黑的,誰也不認識,”說到這兒,老媽猶豫一下,又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挺風光,不過,別人都說這當官兒是個危險的事情……反正我們幫你多攢幾個,家有餘糧心裡不慌嘛。”
“嘖,這話誰說的啊?”陳太忠一聽就不高興了,話是不假,但是他知道老孃雖然一直惦記著自己,卻是還不清楚做官地危險性,眼下能這麼說,顯然是受了別人的毒害了。
而且,別人做官,是膽戰心驚地如履薄冰,我怕什麼呢?他真的有點惱火這多嘴的。
“是李玉梅說地,”老媽解釋一句,看陳太忠有點迷糊,又補充一句,“現在的生產廠長秦尚的老婆,她承包了廠裡的食堂。”
“副廠長的老婆承包食堂,連個避諱都不懂,不危險才怪呢,”陳太忠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