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都感覺那麼遙遠,“我該請多長時間……請您指示。”
“先照三個月請吧,”杜老闆的回答,讓張某人猛地一振作,然而,接下來的話,卻是徹底地打消了他的僥倖心理,“在這期間內,我會幫你聯絡好中央黨校或者其他學校的培訓。”
“……”張匯默然,隔了十來秒,他才深吸一口氣,“謝謝您對我保護,我知道這次我錯得很離譜,等培訓完了,您能……再給我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嗎?”
“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杜毅又將頭扭向了窗外,他又從窗臺的煙盒裡拿出一根菸點上,眯起眼睛猛猛地吸一口,旋即又重重地吐出。
白煙在撞上玻璃後炸開,又迅疾地反彈回來,將杜書記的頭部籠罩在煙霧中,這份朦朧,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渺,“三年半……一般人一輩子走不完的臺階,你走完了,走得太快了……是我害了你。”
這不該是一個省委書記對一個正廳副秘書長說的話,但是杜毅就這麼說了,不過,這話裡沒有絲毫的歉意,有的只是濃濃的失望。
這就是蓋棺定論了,張匯聽得眼睛一紅,差點掉了眼淚下來,到了這個時候,他不申辯一下,絕對不甘心,於是那畏懼心盡去,取而代之的無盡的不服氣,“這是我跟他的個人恩怨,他比我還年輕……而且居然敢威脅要殺了我,做事比我囂張一萬倍。”
“他的程式比你正確,而他的運氣,比你強了不止一萬倍,”杜毅又猛猛地嘬一口煙,這次卻是沒狠狠地吐出,只是任由煙霧緩緩地從他口鼻中冒出,“寫假條吧……官場上最怕碰到的對手,就是弄潮兒,他是真正的弄潮兒,而你不是。”
這是杜書記的真心話,換個人來,可能會打抱一下不平——張匯這四十一歲的正廳,又深得省委書記的青睞,這不算弄潮兒,什麼才算弄潮兒?
但是杜毅真的不認為這是弄潮兒,或者有人認為這是因為……張匯的一切,都是他給予的緣故吧,但是杜老闆有他自己的見解。
在這風雲激盪的大時代裡,有太多的幸運兒橫空出世,但是真正的弄潮兒,必然會在風雲際會之時,獨立潮頭。
一省一市的潮頭,太小,中國的政治中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北京,能在京城各方的爭鬥中佔據潮頭,那才是真正的弄潮兒。
而陳太忠就是這麼一個傢伙,上次適逢其會地趕上科委的崛起,就已經很幸運了,而這次居然捲進了一號的指示該不該進綱領的超級大漩渦中。
作為中央委員,杜毅非常清楚這個漩渦有多麼大,但是,惟其清楚,他反倒更為感嘆這廝的運氣——他杜某人都只有旁觀的份兒,最多……也不過搖旗吶喊一下。
杜書記非常肯定,陳太忠是被迫捲入的,如果不是自己這邊的壓力太大,黃家就算願意支援,十有**也不會選擇這麼一個表達方式——這個吹風吹了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持觀望態度的人,真的太多太多了。
具體到細節,其實也令人哭笑不得,一號的指示,跟精神文明建設有必然的關聯嗎?嗯,這麼說吧……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反正上面說有,那就是有了,起碼這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跟精神文明建設是可以掛鉤的。
那傢伙……真的是有大運數的,不服不行,杜毅從來不怎麼認可陳太忠的做人和做事的能力,但是他也承認,若是這種人都算不上弄潮兒,那麼,天下也再沒有人有資格可以被稱作弄潮兒了。
一個正處,捲進了一堆正國、副國的紛爭中,並且被拎出來做典型了——這是比較簡單而直接的概括。
動張匯,杜毅也是很下了一番決心的,人非草木誰能無情?就是他的那句話,三年半以前,是杜省長親口發話,將在省政府調研室做主任的張匯,提拔為了副秘書長。
一年多前他來省委上任,又將張匯帶了過來,兩年零三個月,副廳成為了正廳,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欣賞小張的文采,這麼久了,私人也有點感情了。
但是張匯在這件事裡,不但瞞著他而且做得太沖動,真的太讓他失望了,包括後來薛時風對熱點訪談的前倨後恭,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讓他滿意。
那個姓薛的,你要頂就頂到底嘛,態度一會兒就是一變,這都是什麼玩意兒?當然,杜書記猜得出來,這是出自小張的授意,所以他第一次,對張匯的辦事能力生出了懷疑之心——就你這手足無措的樣兒,也配做我杜毅的貼心人?
不夠給我丟人的那個時候,杜毅就已經決定,等此事完畢之後,過個一年半載的,就把張匯放出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