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琪,和那位‘開碑手’尤傑來石旗峰總壇。”
咧嘴一笑,孟達道:
“盟主,您這樣交待下來,我孟達和僧浩都知道啦!”
“彩鷹”梅香吟抬起臉,一雙星星般的眸子,朝宗元甲脈脈看來。
“嘯天盟”總壇上上下下忙著準備過新年,卻把“正主兒”的宗元甲閒了下來……但也並不“閒”,他時常來“月眉軒”梅香吟的閨房,花前並肩,麗影成雙,陪伴這位未來的終身伴侶。
花園中兩人喁喁細語時,孟達闖了進來……
牛眼一直,張大嘴巴,好一陣子才吐出聲音,道:
“盟……盟主,‘銀虹山莊’老莊主‘遊虹劍客’呂敖來總壇拜訪您……”
一點頭,宗元甲道:
“我馬上來‘集義廳’……”
孟達吶吶又接上一句,道:
“盟主,那……那位老莊主,看來有點不對勁?!”
怔了怔,宗元甲問道:
“有哪些不對勁,孟達?”
舌尖舐了舐嘴唇,孟達道:
“我說不出來,看來就有些不對勁。”
宗元甲走向“集義廳”,梅香吟銜尾也跟了進來。
“集義廳”坐著一個老者,那是“遊虹劍客”呂敖,宗元甲抬臉目注的一剎那,簡直懷疑自己看錯了人……
已失去往年縱橫江湖,叱吒風雲的英姿雄風,僅僅相隔並不多久,眼前所看到的“遊虹劍客”呂敖,已成了一個風燭殘年中的老人。
宗元甲上前招呼,道:
“呂莊主,我那呂兄弟沒有來?!”
失神的眼珠,浮上一層薄薄的淚光,呂敖輕輕道:
“唉,彬兒這孩子……”
欲語還休,滴下兩顆淚珠。
心頭一凜一寒,宗元甲介面道:
“呂兄弟怎麼啦,呂莊主……難道……”
一雙震顫哆嗦的手,從腰袋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宗元甲,呂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漬,喑啞的道:
“宗……宗盟主,您……您看這封信……”
“集義廳”上,除了“彩鷹”梅香吟,還有掌法“木笛金環”卜青、五堂堂主、“石旗四傑”、“金戈雙衛”等也都已悄悄坐在一邊。
宗元甲開啟信封,抽出裡面紙箋,上面只有寥寥數字,就朗聲唸了出來:
爹,孩兒不孝,撇下您老人家而去,養育之恩,來生報答,您老人家找個近親中孩子,作為呂家香煙後代……彬兒跪拜。
宗元甲念出這封書信,“集義廳”中沒有一絲聲息……各個心頭壅塞著一股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抹去兩眼流下的淚水,呂敖道:
“宗盟主,彬兒跟您不啻同胞手足,您……您可知道他去了哪裡?”
突然想到一回事,宗元甲渾身一寒,暗暗打了個冷顫……
那是在鄂北“清河坊”鎮上的“惠安客棧”,“玉蝶”凌玲曾說過這話:
“我凌玲喪命你劍,是我自求解脫,萬一留此殘身,也要遁入空門,削髮為尼。”
“羽化金劍”呂彬的回答是:
“我呂彬血濺七尺,死在你劍下,你我之事就此有了個結束,不然,便結廬青山,了此一生。”
此番回來鄂中“嘯天盟”總壇,途經“馬會坡”,在鎮上“春陽樓”酒店用膳,曾聽到鄰桌一位武林中人“金刀耀虹”練川所說,“玉蝶”凌玲被破腹開膛,喪命在“丹頂紅”華琮之手。
“玉蝶”凌玲魂歸離恨,呂兄弟為了要實踐自己向凌玲許下的諾言——不錯,定是結廬青山,了此一生。
心念遊轉,宗元甲道:
“呂莊主,我呂兄弟回家,可有跟您談些什麼?”
搖搖頭,呂敖道:
“彬兒只說‘很累’,就回自己房去……老夫雖然急需知道你數位陪同彬兒去鄂北的經過,但彬兒臉色蒼白,身子疲累,老夫本想待他休息過後再問——第二天久久未見出來,老夫進他房裡一看,彬兒桌上留下此信,人已不知去向……
輕輕嘆了口氣,呂敖問道:
“宗盟主,您等數位和彬兒去鄂北,當時經過情形如何?”
聽這位“銀虹山莊”呂莊主問此話,宗元甲就把所有經過情形,詳詳細細說出,接著道:
“‘玉蝶’凌玲在‘馬會坡’東南五十里鶴翅峰山麓遇害,呂兄弟要履行當時許下的諾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