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終於抬眸迎上了曹太師的目光,她的雙唇動了動,可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曹太師看著她,身子不停的顫慄著,他啞聲道:“菲兒是你一力主張嫁給陛下的,為了是鞏固你的位置,為了你我允了,菲兒自幼喪母,將你當成親生母親一般敬仰著依戀著,我只問你,為何要這般對她?!”
曹太后沒有回答,反倒是跪在地上的曹瑩冷笑一聲:“為了什麼?姑母這是為了我啊!”
曹瑩笑著看著曹太后:“姑母為了瑩兒可真是煞費苦心,不惜親手毒殺了姐姐,嫁禍給劉萱,為的便是引起我心中的不甘與憤恨,姑母如此心意,瑩兒真是受寵若驚!”
曹太師聞言深深的看向曹太后,希望她能說出一句辯駁的話來,然而並沒有。
曹太后根本無從辯駁,事實擺在面前,早已沒有她辯駁的餘地。
曹太師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李澈深深一揖:“事到如今老臣已經無顏面對陛下,只是此事皆是曹太后一人所為,瑩兒與恭王皆是不知,還望陛下手下留情。”
李澈看了一眼顯得無力又蒼老的曹太師,也是輕嘆一聲:“劉貴妃早產生子,曹太后自願前往虛長庵為皇子們祈福,誓言這一生皆在虛長庵渡過以表誠心。曹貴妃突然重病不治身亡,朕心甚痛,體諒曹太師愛女之心,允其將屍身接回曹家安葬。”
他頓了頓看向恭王道:“恭王念朕為國事煩憂,恰逢西北戰亂,自願請命前往西北,朕特封督軍,前往西北已助寧王與寧王世子一臂之力。”
說完此言,他不等曹太師開口,便道:“曹太師為國事操勞,領曹瑩回去吧。”
曹太師身子一抖,頓時跪下:“老臣謝過陛下。”
李澈又嘆息一聲,轉身出了乾坤殿,直往甘露殿而去。
劉萱並沒有睡,她知曉今晚定不平靜,因為尚在月中,她也不敢費眼看書,只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飄灑落下的白雪。
李澈緩步入了寢殿,轉身親手關了殿門來到床邊坐下。
劉萱看向他輕聲問道:“事情都處理完了?”
李澈點了點頭,他牽過劉萱的手,柔聲道:“萱兒,此生朕待你不變,你也始終與現在一般不變可好?”
劉萱聞言輕輕依偎在他懷中,而後重重點了點頭,語聲堅定:“好!”
第二日早朝,曹太后去往虛長庵為皇子們祈福,曹瑩身死屍身被領回了曹家,恭王被封督軍前往西北的事,炸響了整個朝堂。
朝堂上的各個皆是人精,一夕之間出了這麼多變故,心中知曉定然事出有因,可他們不能問也不敢問,只低頭應是。
曹太師幾乎一夜之間白了雙鬢,他出列上前躬身稟道:“臣有本要奏。”
李澈看他一眼,淡淡道:“太師請講。”
曹太師深深一揖,恭聲道:“劉貴妃雖是前右相族親,但自由便至情至孝。一己幼身獨自照顧病重祖父,其後更是獨自安葬其祖父,守孝三年。貴妃娘娘,因不忍拒絕先皇遺願,遵循先皇旨意嫁給寧王世子,名雖是人婦,但身心俱潔,如今更是為陛下誕下兩位皇子,居功至偉,如此至情至孝乃是天下女子表率。臣懇請陛下立劉貴妃為後!”
李澈聞言俊眉微蹙。他看向朝堂之上眾人,淡淡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這時柳太傅出列躬身行禮朗聲道:“正如太師所言,劉貴妃至情至孝又居功至偉。臣與太師接懇請陛下。立劉貴妃為後。”
柳太傅與曹太師都表了率。眾人頓時紛紛低頭朗聲:“臣等附議,懇請陛下立劉貴妃為後!”
李澈看著堂下,薄唇微微揚起:“準愛卿所奏!”
下了朝。李澈第一次沒有先去御書房,而是直奔甘露殿而去,今日是劉萱出月子的第一日,她正左右各抱著一個皇子,坐在後院之中曬著太陽。
瞧見李澈疾步而來,揚起小臉朝她微微一笑,李澈看著她,在她三步之外站定,他的臉上也是笑意一片,他看著劉萱語聲帶著欣喜:“崔來福宣紙!”
劉萱聞言微微一愣,只見崔來福開啟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序,欽紹鴻圖,經國之道,正家為本。夫婦之倫,乾坤之義。實以相宗祀之敬,協奉養之誠,所資惟重,柳太傅義女劉萱,有貞靜之德,稱母儀之選,宜共承天地宗廟,祗遵聖母皇太后命,茲冊其為皇后。”
一道封后的聖旨便這般唸完了,劉萱甚至都未曾跪下領旨,她愣愣的抬頭看向李澈,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