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昑退朝的當天便帶兵護送著糧草趕往了北部凜都城。
一路上擔驚受怕,就怕有人埋伏著準備搶糧草,國道不敢走,只能走小路,小路蜿蜒曲折使耗在路上的時間無行中又增加了許多。
趕路又花了半個月,好在繞的路沒有白費,並無人來劫持糧草,終於在凜都城馬上要彈盡糧絕之前順利的將數萬人的救命糧送到了。
竹昑是帶著大部隊偷偷繞進了軍營,並未驚動遠處晉國敵軍。定遠大將軍帶著傷親自出來迎接竹昑,看向竹昑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熱切,一彎腰就要給竹昑行禮,竹昑立馬上前扶了下,嘴裡說著:“將軍,使不得。”
營帳內,定遠大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周圍圍坐著各類參謀,軍官,竹昑坐在一旁,看著定遠大將軍語氣狂放,將手中小旗狠狠往沙盤中敵方勢力一插,道:“如今有了糧草!我軍定能與他晉國小兒再戰三百回合!”
竹昑眼珠一轉,已是計上心側,把沙盤裡的小旗輕輕往後一推,小聲道:“將軍,如今晉軍並不知我方糧草救兵已到,我們不如趁機來一場空城計!”
定遠大將軍眼中精光乍現,看著竹昑連聲說“好”,竹昑面容羞愧,他能想到的,常年帶兵打仗,戰功赫赫的定遠大將軍如何想不到,不過是給他個機會表現,好讓他在這些大兵頭子裡面有些威信罷了,竹昑也承了他這個情。
待營帳中人都走光了,只餘定遠大將軍與竹昑二人之時,這個威武嚴肅的將軍才終於露出來為人父的擔憂,輕聲問了一句:“三皇子,我兒玄奕,如今可有訊息?”
竹昑詫異的看向他,自他到軍中以來,定遠將軍從不曾提過李玄奕,他以為這個遠在邊境的大將軍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失蹤的事,卻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是隱忍不發罷了。
想到此,竹昑目光暗淡,衝著定遠將軍輕輕搖了搖頭,李玄奕並無任何訊息傳來。
定遠將軍深深嘆了口氣,家人有難,他卻必須要守在這北部邊境,不能前去營救親人,這其中有多少心酸苦楚,又有誰人知。
一口長氣嘆出,定遠將軍又恢復了那個威武精明的樣子,看向竹昑,道了一句,“三皇子,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
竹昑笑了,回了一句:“將軍,和我以為的也不太一樣。”
定遠大將軍聽聞一愣,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聲猖狂,“我李衛國,定要將這晉軍狗賊打的屁滾尿流,而我兒李玄奕,我相信,他定不會輕易就義!”
竹昑胸腔震顫,深有所感,他衝著定遠將軍一抱拳,朗聲道:“將軍定能守家為國!大敗敵軍!”心下卻悄悄說,李玄奕,不要出事!
北部軍軍心大振,南部軍卻怨聲載道,軍中大將接連失去蹤跡,大皇子和李玄清是明著被抓走的,少將軍卻是不明不白的失蹤,軍中人心惶惶,只有幾名軍官主持大局,如今已經是心生退意,敵方在暗,我方在明,軍隊防線一退再退,如今雖糧草充足,卻早已經軍心不再。
遠離大燕國軍的山林深處,埋伏著數萬晉國軍人,軍中一營帳中,不時傳來怒斥咆哮之聲,只見一送食物的小士兵頂著一身湯湯水水慌張的跑了出來,不一會一身著月白衣袍的青年便走了進去。
那青年一掀營帳門簾,抬步進去,目光在營帳中搜尋一遍,便上前要去扶倒在地上的人。
而那倒在地上渾身無力,面色鐵青的男子,赫然就是消失蹤跡的李玄奕,而那月白袍青年,卻是本該為晉國階下囚的李玄清。
李玄奕一把揮開李玄清的手,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硬撐著走到床榻邊坐下,他如今中了毒,身體綿軟無力,幹什麼都力不從心,走上幾步便要大汗淋漓,喘息不止,當真是被困在了這小小的營帳之中。
李玄清被揮開了雙手,低垂的目光暗淡一瞬,抬起頭時卻已恢復了鎮定,面色平靜的看向李玄奕,啟唇說道:“二哥,你這又是何苦?”
李玄奕閉眼,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當日他在營帳中熟睡,深夜被一點動靜驚醒,起身看到渾身是血,踉踉蹌蹌著跑進來的李玄清。
李玄清自稱從晉軍把守中逃了出來,這才跑過來見他。李玄奕心中雖然多有疑惑,卻因他本就擔心李玄清,又因李玄清乃與他血脈相連的幼弟,並未多想,哪知在他扶起他準備看看他的傷勢之時,卻被李玄清出其不意的一根毒針紮在身上,當下便用力將李玄清震飛出去,卻也敵不過毒素揮發,自己暈厥了過去,再醒來,就是被囚禁在了這晉國軍內。
李玄清見他不願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