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錚點點頭,展開輕功往住處趕。說來也是好笑,他自己的師父,自己不知道行蹤,反而要問旁人。
不料趕到住處一問北山無雪,她卻也不知道水猶寒的行蹤,道:“令主一貫行蹤飄渺,他在何處,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北閣並不知情。”
雲錚這下就有些鬱悶了,便將方才遇到的事情跟北山無雪說了一說,然後問道:“依你之見,此事當是如何?”
北山無雪略一思索,面色忽然有些猶疑起來。雲錚看得疑惑,問道:“怎麼,可有什麼線索?”
北山無雪猶豫了一下,最終卻是搖了搖頭,見雲錚還要詢問,搶先道:“這樣吧,我先派人查一查。”說著也不管雲錚做何回答,便飛快地轉身去了。
雲錚詫異不已,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情連對我都不能說的嗎?
第二天,雲錚雖然想知道北山無雪派人調查的結果,但按照原定計劃,今天卻該趕去淮安了。東方無晴和李墨商議了兩日,對於“火炮”這個新鮮事物漸漸有些眉目,但射陽工匠和用具有限,試驗起來頗不方便,所以要趕去淮安,淮安有足夠的鐵匠和其他工匠可供使用。
待到了淮安,悶熱的天氣一掃而空,傍晚時忽然起了風,下了一陣飄潑大雨。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雖說暴雨如注,可是隻下了小半個時辰就停了,雲收雨歇後,湛藍的天空中只有幾縷絢麗的晚霞。
公主府池塘裡的荷葉象水洗過的玉盤,幾隻青蛙蹲在上邊興高采烈地唱著歌兒。嬌豔欲滴的荷苞兒上還在一滴滴落下晶瑩的水珠兒,在水面上蕩起微微的漣漪。荷葉的梗刺上帶著一層茸茸的霧氣,透著股子清涼。
兩個小丫環坐在曲廊被刷得乾乾淨淨的石欄干兒上,腿兒在水面上一蕩一蕩地嚼著舌頭。一個青衣婢子說道:“駙馬爺今兒晚上說不定要入‘洞房’呢。可這天氣熱得走兩步路都冒油汗,別看燕夫人、馨夫人俊得天仙兒似的,老爺怕也沒興致動彈哩。你瞧,老天爺就緊趕著下了一場及時雨,要我說吧,咱家駙馬爺是天上的福神下凡,任誰也比不了。”
另一個臉上有雀斑的小姑娘吃吃地笑道:“喲,什麼動彈不動彈地?翠兒姐好象什麼都懂呢。快招供,你咋知道這些事的?”
那個青衣小婢“哎呀”一聲,羞臊地和她打鬧了起來,不依地道:“就你不懂,你不懂怎麼我一說你便懂了?怕是你自己春心動了,才專挑這話碴兒講,你說,有沒有在做夢時想過,哼……哼……”。
兩個侍婢吃吃地笑鬧聲驚動了鼓著肚皮威風凜凜的蛤蟆將軍,它瞪起蛙眼謹慎地四下瞧了瞧,後腿一蹬,“呱”地一聲叫,一頭扎進了清澈的池塘。
天降福神雲大駙馬坐在書房裡正在喝茶。自從林玉妍跟他有過那一次之後,便越發地溫順起來了,上回從妙玉坊帶回來的燕兒,自己忘了交待清楚,但林玉妍沒有忘記,她卻是一直琢磨找一個時候讓雲錚將她收進房,恰巧前幾天又送來一個馨兒,林玉妍便想趁這次雲錚過來把這個事辦了。納小妾又稱納小星,算不得什麼大事,也不用大肆操辦,一般來說,抬進房給個單獨的婚房圓房也就是了,倒也不難辦。唯一的麻煩就是林玉妍這個大婦自己都還沒過門,只是有皇帝和雲嵐的口頭約定,不過這也夠了,誰讓皇帝是金口玉言呢?於是等雲錚一到,林玉妍就自作主張地幫他把這事情辦了。
雲錚得知訊息,說實在的,那是大吃一驚。當年自己看的電視,凡是大家貴族的“後院”,那可都是大大的戰場,你爭我奪,明謀暗計,鬧得是不亦樂乎。怎麼林玉妍對自己的行為非但不吃醋,反而好像還很樂意為自己多找幾個姐妹似的?這也太不能理解了!
事實上雲錚太小瞧大魏朝的“理性教育”了,這年頭,越是大家貴族的女子越知道,一個女人嫁出去之後如果是大婦,那她就是夫家的人了,她首要的目的不是爭寵,而是為夫家開枝散葉。一個女人,再受寵,再能生,又能生多少孩子?在這個多子多福的時代,那是遠遠不夠的。雲錚的老爹雲嵐只有三子一女,這在雲家宗會里頭就有很多人有意見,認為是寧婉婷“獨霸夫君”的緣故,若不是雲山帥態度強硬,宗會只差就要強令大帥納妾了。
林玉妍出身皇族,更知道主家嫡系維持權威的一個辦法也就是開枝散葉要多,兒孫多了,自己人才多,自己人多了,辦事才放心。她堂堂公主殿下,鐵定了是大婦,日後誕下麟兒,不用想都知道是嫡子、世子,自己大可以放心大膽的為雲錚納妾,不僅可以爭取雲錚更多的好感,而且也彰顯皇家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