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賢真的要翻臉:“睡覺去。”小初回到自己床鋪上,過一會兒幽幽地輕嘆一聲。提起韋去華正在煩的楚懷賢立即不悅:“你傷春你還是悲秋?還是憂國憂民?”林小初嘻嘻一笑:“公子問,我應該回話,只是請公子別生氣,不然我不敢回。”
“說吧,”楚懷賢說過,林小初才說出來:“不知道怎麼了,我一睡下來,就想著他演的那戲,真是好看。”楚懷賢不是生氣,是要大怒。他想起來湘芷也應該和小初一樣,睡下來也是還在想著,想來想去就出了事情。公子也是年青人,明白沒事兒瞎想情愛,結局會是迷醉。
楚懷賢在床沿兒坐下來,喊林小初過來:“跪下。”小初捋虎鬚本來也只打算到這兒,過來見說跪下,正在心裡盤算,今天象是過了頭,只得老實跪下。
“戲文不是你本分,你比別人要識字,戲詞兒恐怕也能懂幾句。以後家裡再唱戲,你看屋子吧。”楚懷賢說過,林小初是真委屈了。面上剛擺出委屈樣子來,楚懷賢要發火:“你委屈什麼!”
小初低下頭:“沒有。”楚懷賢哼一聲,再說一句:“女子無才便是德。”才讓林小初去睡覺。睡下來的林小初,決定把公子也算在反方陣營裡。這一家子人,包括進喜兒那個奴才,都是封建階級的遺老遺少,只知道打壓別人愛情。這一家子人,嗯,大姑娘也不算,我和小意也不算,荷花,當然也不算。
這樣想著小初睡去,第二天起來面上睡意多多,就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楚懷賢外面打過拳進來,看在眼裡想著要麼是昨天無端罵了她,要麼是這丫頭也不小了,心裡顛倒情愛。早飯後往外面去,單喊上小初跟著:“和我出來。”
秋白也嫉妒了,在房中看著公子和小初一前一後出去,自己嘀咕一句:“出門也常帶著多好。”討好她的小丫頭聽到,就來學話:“昨兒夜裡公子生氣,讓她跪了好一會兒。”秋白“啐”了一口:“我說我的,要你來多話。”把小丫頭罵得房裡站不住,跑到院子裡去看花開。
楚懷賢帶著林小初去外面無人小亭子上,自己坐下,讓小初站著。對著小初很是嚴厲:“一早你就擺臉色,昨兒說你,你生氣了不成?”林小初一個哈欠沒有忍住,打出來後掩口,碰到楚懷賢的眼光趕快道:“是昨天沒有睡好,”再一想重新改口:“沒有想戲文,是真的。”
左右看看無人,林小初盡情委屈一下,反正這公子和二老爺相比,算是這家裡的和善性子。“我昨天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偶然好奇,才問問那串戲的公子。公子不信我,我擔心呢,才睡得晚。”林小初又裝好奇:“難道那串戲的人是個王侯不能問?”
楚懷賢忍不住一笑:“你就是那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讓你別問還要問。”小初拍手笑:“這到底是誰在想戲文呢。”楚懷賢失笑:“我被你引得,才說這戲文上的話。這裡無人,我問你,你打聽他做什麼?”
“打聽他?”小初詫異地神色,人還退了半步出去。然後凜然正色:“公子您弄錯了,我一個姑娘家,只是為著是公子朋友,又演得好戲,又得便兒問公子,我才問一聲。”楚懷賢正要笑,林小初又嘟囔一句:“他有什麼好,他演的好戲,也是那戲文兒好才是。”
楚懷賢笑上一聲,覺得多少有些解氣。湘芷不能嫁公侯家,楚懷賢惱上韋去華這幾天,韋去華天天門上等著見,楚懷賢只是不見他。此時聽小初說韋去華沒什麼好,楚懷賢欣然:“這才象話,才是我房裡的丫頭。”
“那以後家裡唱戲?”林小初很是希冀,看到楚懷賢要板臉,同他商議道:“韋公子再串戲,我不出來看,別的戲我出來看行不行?”楚懷賢又是一笑:“你以後想看他串戲,也不容易。”二老爺天天罵他,要讓人送他衙門裡去打板子。楚老夫人是攔住:“這幾天送他去衙門裡,怎生定個遮人耳目的罪名?倒不如放過他這次,告誡他不要再來。要是他再不省事,停上半年三個月再定他罪名不遲。總之,家裡名聲最重。”
林小初似懂非懂,還是笑道:“他不來最好,他來了我就不能看戲。既不讓來就是不好,公子為何不早攆他?”楚懷賢隨意道:“人不是不好,就是以後不會來。”小初又糊塗狀:“不好為什麼要攆?公子攆的人,一定是外面花天酒地不上進的人?”
“不是,你別亂編排。”楚懷賢好笑,說了韋去華不來,小初一通亂猜。不喜歡韋去華,背後也不肯隨意誹謗。楚懷賢道:“他倒不花天酒地,不過就是愛串戲文,愛打架就是。”小初還是嘟著嘴皺眉想事情,楚懷賢大樂:“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