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本該舉國同慶的聖壽節便只剩下個帝王家宴罷了。
陸陸續續侍宴的聖祖妃嬪及皇后妃嬪、皇子們都已一一就位。胤禛也入了席,他環顧四周,那些珠環玉繞的女人們臉上堆滿了不露真實情感僅僅出自教養的雍容微笑,偶爾說起幾句場面話,時時以恭敬的沉默等候著。
而皇太后的坐席上,空無一人。
胤禛自制的從容中,微露憂色地望了坐得遠遠地宛琬一眼,她投回一溫柔笑容,帶著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讓他從焦躁中緩了下來。
時刻已至,筵席難開。
永和宮女官姍姍入內回稟。“皇太后口諭:既是家宴,怎叫一外人——疤痕女全然倒了胃口。”
聞言四座皆驚,夾生的笑容僵掛臉龐,個個仿連呼吸都一塊屏住了般鴉雀無聲。
眾人目光或明或暗齊齊投向宛琬。
宛琬平日亮如星辰的眼眸倏然蒙上淺淺水霧,深深吸氣,告訴自己絕不能示弱,要如常地繼續。她必須為自己披上件堅厚而無形的盔甲來保護自己,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她內心的痛楚赤裸裸的顯露於眾人眼前,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她們或假意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穿透進來刺傷她。
宛琬咬緊牙關站起,秉禮告退。
胤禛望住她倔強的背影,方才她抬起頭,一人面對所有輕蔑和侮辱也不示弱,從容告退,那一刻,好像有人在他心頭點上了一把熊熊烈火。可他並未震怒狂暴,面色反倒如素無悲喜般的沉默,閉目蹙眉,須臾,再張開眼時雙瞳中分明燃起細細火苗。
聖壽節後數日,皇帝突然冊令烏喇納喇氏為賢皇貴妃,並命禮部照例備辦儀物,擇吉日,候旨行冊封禮,禮成頒詔天下。這立時引起軒然大波,皇帝未請懿旨,跳過禮部,直接冊封妃嬪已違祖制。更何況按照大清會典,只有冊立皇后,才能頒詔天下。自大清開國來,惟獨順治十三年冊封董鄂氏為皇貴妃時破過一次例。它隱隱預兆皇帝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