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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他眼眶微紅,雙手覆面,低語道:“額娘,從前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對別人好,別人也一定會對我好——原來不是的,有時你對一個人越好,她反而會越討厭你。。。。。。”

傻孩子,就那樣難捨嗎?她不懂,甚至深深懷疑世間是否真有這樣的感情,可這刻,看著她已是遍體鱗傷的兒子,脫口道:“要不額娘讓你見上她一面。”

“不,不,不,我怕,我怕見了她再沒有離開的力量。”允禵沮喪地搖搖頭,苦澀道:“我自己心裡明白,若再見到她——我定會瘋狂。”

太后無話可說了,暖閣裡靜了下來,只聞窗外葉兒嘩嘩地響著。

不過是個女人,可她怎能怨胤禛得了天下,卻還舍不下一個女人,如今他是皇帝了!太后想起那年春天,允禵請旨拴婚得允,欣喜若狂,隨後胤禛入宮那副勢在必得的神情,她忘不了。他是真的喜歡,還是僅僅因為允禵。。。。。。今時今日她已比天下任何一位母親都更尊貴,可她心中卻並不感覺幸福。她的親生兒子胤禛最終得承大統,然而曾經無聲的硝煙中,他最強而有力的對手亦是她的親生小兒,於是對她而言這已註定是一場沒有勝利者,而只有失敗者的爭奪之戰!

允禵步出永和宮正殿,出了永和門,才拐上甬道,忽橫生出一人將他拉至隱處。允禵正欲出聲,那人已抬高了暖帽,原來卻是九阿哥允禟。

允禵不由抱怨道:“九哥,怎麼大白日的便唬人?”

“還說呢,我早叫了你,你一個勁地直往前走。”

“噢。”允禵歉意笑笑,又道:“可你怎麼跑這來了,不會是專為堵我吧。”

“可不就是堵你來著。”允禟這才注意到允禵臉青發白。“你是怎麼了?面色這麼差?”

“沒有啊。”允禵搖了搖頭,笑容卻是那樣虛弱。

允禟當然不相信他說的話,可眼下他有更要緊的事要說。他蹙起眉道:“允禵,壞事了。”

允禵一愣,似沒聽明白,皇阿瑪走了,宛琬也離開了,還能有什麼壞事?

“他手裡好象有我們從前往來的信函。”允禟湊近允禵身旁,壓低了嗓子,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耳語道:“就是你讓我密切關注京城動態及聖祖皇帝龍體安康的信函。”

允禵讓他的話嚇了一跳,緩過神來道:“這怎麼可能?”

“是啊,我不是都叮囑你將那些信給燒了?聖祖皇帝一駕崩,我這邊的是通通查了一遍,全處置妥當了。可宮裡傳出訊息,他手裡的確是有。難不成他是早先就有了?聖祖皇帝為這才不待見你我了?”允禟疑惑地嘀咕。

允禟萬沒料到他心腹竟私下翻錄了他與允禵秘密往來信函,並落入胤禛手中。他已感到胤禛撒出的那張大網正在慢慢地收縮。可就是死也需拖個墊背的。紅袖招中煙玉意外得知的那番允禵醉話,讓他和八哥覺出宛琬與允禵亡妾根本是同一個人!西北之行定有不為人知的內幕。

允禟目露慌張,“允禵,他正宣召我呢,我得趕緊走了。”說到這,他頓了頓,遲疑地看著允禵。“會不會——是宮中探子弄錯了?不然他安插的人怎會得到如此機密信函?要不,回頭我再查查我這邊。”

允禟所言不啻在允禵頭頂上炸響了一個焦雷!這當頭一棒幾將他打懵了。他猛然憶起宛琬見過那些信,她也是唯一能近他身而不被設防的人。可叫他怎能設想宛琬為了胤禛而偷錄了那些信函。但為了他,她又有什麼是不會做的呢?難道真如允禟所言,胤禛得了這些信函並於聖祖皇帝看了,以至其後一系列變故?

清宮夢縈Ⅱ第六十六章(3)

允禵頹然攥緊雙拳,搖頭澀聲道:“這與你無關。”默然轉身離去。多日的疲憊,巨大的變故,突來的打擊,令他心頭紛亂如麻,是以並未留意到身後允禟唇角的那絲冷笑。

清宮夢縈Ⅱ第六十七章(1)

人間三月花競放,叢中杜鵑最豔麗。一簇簇、一叢叢或火紅或淡粉或雪白或鵝黃的杜鵑花新芽初綻,花影重疊,枝葉相交,望之若霞,染得深宮重簷春色火紅。

寧壽宮前殿,無數花燈林立,宛若明炬,不時細樂聲聲。各處通道內侍、宮女來來往往,個個神色緊張地捧著食具、香珠、漱盂、錦襯等來回奔走。今日是新皇登極後的第一個聖壽節——皇太后誕辰。雖因國喪,文武百官的筵宴需暫停,但禮部知皇帝歷來重視其聖母壽辰,故早早題請諸王公大臣、文武官員只停筵宴,仍應齊集慶賀禮。此舉自然深得皇帝心意,卻無奈經他再三奏請,皇太后依舊不允眾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