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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已。

可他和她,邊疆一別,雖不是永別,卻也走到了盡頭。

師傅說得對,在這裡,與人無爭,根本是徒勞無功而又愚蠢的行為。凝望遠處的瞳眸緩緩拉回,宛琬直視住皇后,意味深長道:“這世間誰的傷痛末了不是獨自添療?誰又能幫得了誰半分?人總要自己跌倒了才會知道痛。”還恨他嗎?還怨他嗎?曾經共同經歷了什麼只有他們倆人才知道。他人縱然輪番上陣,反反覆覆,拼命提醒,徒叫她生厭。

。。

清宮夢縈Ⅱ第六十四章(2)

那些不忍回首的前塵,悲傷得令人難以承受的往事,她終於可以轉身面對。

皇后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婉琬從前待人總是熱情如火,難道這麼多年,她終變得堅硬如鐵。不,她瞭解她,她的心只怕沒有她的嘴那樣硬。“你們不是一樣的人,縱然勉強在一起,他不辛苦,可你會很辛苦。”

婉琬回眸一瞥,眉色間,有著置之死地的雲淡風輕,認命?放棄?她從來沒想過。

皇后望著宛琬漸行漸遠的身影,忽就有些悲涼,是什麼讓她們變得背道而馳?眼角滾落一滴晶淚,她優雅地轉過身子,就勢拭去眼中的淚意。

已是新年裡,雖因國喪,諭令免去慶賀大典朝賀禮,但總有些喜慶氣氛。宮女太監們早已在各處掛上門神、對聯等。

宛琬才走至西稍間前,便見御前太監候在北間屋外。宛琬心頭一喜,快步上前,從其手中接過銀匣,進了裡屋,揮手退下隨侍的宮人,反身掩上了門。她手裡牢牢握著匣子,眼神端詳著,卻捨不得開啟,過了好半日,才取鑰開啟,慢慢抽出素箋來。

“今夜我把自己關在暖閣裡看了半日的奏摺,未與人說過話,一人猛看折,猛批折,猛嘆氣,猛在屋中打轉。。。。。。猛想你。

食你令人備的晚膳時,允祥也在,他嚐了口,嘀咕說是‘自討苦吃’。他怎明白它們雖苦卻能明目耳聰,叫人體健腦清,我甘之如飴。允祥又哪裡知道小人兒令我‘自討苦吃’,一舉雙意,只有我明白,小鬼頭。

前些日子遣人將八字秘密與人測了,回說很是福壽綿長的八字。我很得意,這下你總高興了。你總嘀咕我身子不好。我不知你是從哪看出來的,明日我定會叫你明瞭。切記!!!切記!!!不過你讓人配的龜鹿二仙丸、長生神芝膏、鱉甲龍骨膏,我已遵命服用。一些是因已身,更多是為讓你高興。我是不是很聽話?我只聽一人話,並心甘情願讓那小人兒吩咐我,命令我,支配我,甚而折磨我,我亦甘之如飴。日日被人稱頌‘萬歲’,雖心知不能,但‘素問。上古天真論’中言,常人應可知天命——百歲,總可,你無需再煩憂。

……

昔人云:除夕、上元、端午、七夕、中秋、重九,若有不同對酌之人,誠人生理想之境。然,人生難得一知己,何其難也。今,吾之雅友、豪友、麗友、韻友、淡友、逸友,諸友皆備。問,世間何人可當?唯一小人兒矣。

夜已敲過三更,想著不遠處的人兒正在聽話的安睡。她是側著身子睡?是趴著睡?還是索性呈‘大’字朝天?

如今我是整日做夢,晝夜連轉。睜開眼睛,想你,閉上眼睛,想你,無時無刻不想,你說怎麼辦?最奇怪的是竟還能在那些奏摺的字裡行間看見了我的小人兒。你抿唇,你搖首,你趾高氣揚,你咬著手指,你佯怒,你嘻笑,你抱著糖罐走來走去,你託著腮幫胡思亂想,你調皮的追著金黃葉卷兒跑,提著裙裾踩得咕吱吱響。。。。。。琬,焉能賜我甘露,解我渴思?

我的小人兒仍在睡夢中。。。。。。你的人”

宛琬微垂的長睫下流光熠熠,唇角溢位笑意來,一直坐至天色微黑。方才喚人入內草草用了膳。

天邊隱隱約約傳來雷聲,卻並未落下雨來。

過得一會,室內更見陰暗,宛琬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拿起銀剪,挑了挑燈芯,屋內亮了些,望著兩簇跳躍的火焰相依相偎,又忍不住發起呆來。

半響,身子坐得有些僵硬,宛琬起身取了瓶梅花釀走到窗前。陰鬱了一下午的天空,已紛紛揚揚下起雪來,庭院本就遼闊,在白雪映襯下更顯幽遠。

她想要將從前,將他,從腦中一筆抹煞,可是……對允禵,她真的可以一走了之嗎?矛盾的心頭一陣酸楚,眼中莫名泛著淚光。多年的共同生活早已連皮帶骨,她心中明白。她怕允禵失意、孤絕時遭人利用,一錯再錯,可她又該如何才好?又憂、又躁、又亂,思緒混做一團,她心中的顧慮憂思,允禵可曾可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