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了。
白承澤轉身上了高臺,就看見安錦繡站在大雨中,皇后已經被幾個宮人和太監安置在了殿簷下。
“你想做什麼?”白承澤走到安錦繡的跟前,大聲問道。
“她是皇后,”安錦繡卻是小聲地道:“不管她做了什麼,能治她罪的只有聖上,五殿下,你要對你的母后不敬嗎?”
白承澤一愣,說:“我只是想讓他們退兵罷了!”
“太子也許會說他是被脅迫的,”安錦繡道:“到時候五殿下你要怎麼跟世人解釋,你將自己的母后吊在旗杆之上?”
“我沒想這麼多,”白承澤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望著安錦繡道:“多謝你提醒我。”
“沒什麼,”安錦繡說:“我現在只覺得人心還真是可怕。”
白承澤順著安錦繡的目光看過去,高臺下血肉飛濺,叛軍們傾倒了兩口大缸的油料,油浮在廣場的積水上,剎時間廣場上一片火海。
“天快亮了,”安錦繡說:“五殿下你說還有多少人會選擇盡忠?”
白承澤這下子知道安錦繡為什麼說人心可怕了,“一定有人在外面傳我父皇已經駕崩,我們也許指望不上援兵了,”白承澤低聲道:“在宮外看了一夜熱鬧的人是準備擁立新皇了。”
“擒賊先擒王,”安錦繡望著戰圈外的福王道:“拿下了福王爺,也許我們還有生路吧?”
白承澤道:“我何嘗不想殺了他?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能做到的只是守住御書房而已。”
“近身殺他呢?”
“他不會讓我們這些人近他的身的。”
安錦繡右手一翻,掩在寬袖裡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把匕首,“那如果是我近他的身呢?”
白承澤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逝,道:“你會殺人嗎?”
“殺人而已,不是什麼難事。”
白承澤呆呆地看著安錦繡,這女人站在大雨中,全身溼透,妝容盡褪,原本雨打梨花,應是花落顯淒涼,沒想到此時的安錦繡卻還是亭亭地立著,竟讓白承澤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堪稱迎霜傲雪的風骨。
“五殿下覺得如何?”安錦繡問白承澤道,對於白承澤一動不動凝視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詫異。
“你若敢,我不攔你,”白承澤小聲道:“只是錦繡,你殺了福王,也許你也回不來了。”
“那就請五殿下日後多照顧你的九弟一些。”
“好。”
“多謝。”
白承澤又深深地看了安錦繡一眼後,道:“你要怎麼做?”
“就說聖上下了傳位詔,我去傳這個詔書,福王會疑我這個女人嗎?”安錦繡小聲道。
“詔書何在?”
“吉和,”安錦繡回身叫吉和。
吉和忙跑上來,手裡捧了一紙旨書。
白承澤說:“這是?”
“無字的,”安錦繡說:“聖上的御書案上拿的,也不知道聖上醒來後,會不會治我的罪呢。”
“不會,”白承澤柔聲道:“他要是因為這個治你的罪,我願跟你同罪。”
“真的嗎?”
“男兒丈夫,一諾千金。”
安錦繡搖了搖頭,一諾千金這種事,白承澤做不到的。
“你準備好了?”白承澤並沒有問安錦繡為何搖頭,
“五殿下讓將士們停手吧。”
“鳴鑼,讓他們住手!”白承澤回頭大聲下令道。
金鑼聲響起,廝殺聲頓歇。
“他們,他們要做什麼?”太子聲音發顫地問福王道。
“也許是知道打不過了,”福王道:“白承澤不是個願意送死的人。”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白承澤,你這是要投降了?”福王大聲問高臺上的白承澤道。
白承澤說道:“我父皇醒了!”
只這一句話,太子嚇得差點從馬上栽到地上去。
福王卻還是坐在馬上紋絲不動,說:“哦?那就請聖上出來一見吧。”
“太子殿下,”白承澤望著福王身旁的太子道:“父皇下了傳位詔,你過來接旨吧。”
所有人都驚住了,不少人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哼,”福王冷哼了一聲,道:“若是有傳位詔,那還是到本王這裡來傳吧。”
“那我過來?”白承澤問道。
“不勞你這位五殿下的大駕了,”福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