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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王並非執著的人啊……”

當年容隱為幫穆王經營三同,背離了師門,諸葛也曾相勸過這個曾經的大師兄,與穆王有過一面之緣,印象中,那是個極隨和純良的人。

容隱一笑,拿起棋子重新埋頭棋局中,“人是會變的。”

當年宮變,愛子失離,妻子病故,穆王只道天怒責罰,更是守了三同這一份封地不願放手,二十年間,容隱一再相勸,穆王卻只當三同是他應承擔的責任,帝王之後不可逃避應盡之職,即使兩朝天子對他都有忌諱幾番找碴要治他的罪,他也渾然不知,繼續安心做他的封疆郡王——只虧了容隱一直長袖善舞,不然,穆王被天子誅去十回也夠了。

“奕兒比他更適合在這裡支撐局面,況且百善孝為先,父責子繼,也是天經地義的。”容隱這樣說著,絲毫不覺得不妥,“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奕兒,只要跟他說一聲奕兒想要這個位置,他必定不會反對。”

諸葛皺眉道,“餘兒的身體你也並非不曉,你要推他上位,是不想他多活上一些時日吧?”

容隱冷道,“他那個人,若是閒了下來,只怕死得更快。你不也是看出這一點,才讓他去當捕快的麼?”

“你說要為餘兒治病,這些時日可找出些醫治之方來?”諸葛知容隱為治穆王眼疾,熟讀各朝醫書,他人本聰明,又能舉一反三,醫學之道,天下已難有出其左右者。

容隱搖頭,“我若跟他說不要動情動氣,只休養生息,淡泊寧靜,他又怎會乖乖聽話。”他再收起几子行錯的黑子,“什麼破名字?無情?他要真能無情得起來我倒高興了。”話說到這裡,他猛地抬頭瞪一眼諸葛,“你那另外三個徒弟,叫鐵手的婆婆媽媽,叫追命的遊移落魄,叫冷血的衝動盲目——沒一個與外號相稱的!”

諸葛笑著正想解釋兩句,無情推著輪椅從花樹後轉出來,反唇道,“容總管在家父身邊二十年,想必家父倒是知道容先生的真正所圖,容你隱了的?”

雖然感到氣息,知他近身,容隱卻想不到他張口就是這話,愣了愣,到底還是沒有接下去。

無情看向諸葛先生,冷峻的目光也轉成了敬意,微微躬身,“世叔,讓您操心了。”

諸葛打著哈哈招手,“餘兒已可走動了嗎?”

無情道,“只是皮外傷,休養過這幾天,已經不打緊。我想問容總管幾句話,便自己過來了。”言下之意,是撇了師弟們過來、不想被太多人知道的“問話”。

容隱看無情一眼,仍是揖了下去,“少主請問。”

“家父如今可還在別院中?三同城內之事,他可得知?”無情問道。

“王爺在別院中,對外界之事一概不知。”容隱道。

無情點頭,“是不是你容總管說什麼,家父便會信什麼?”

容隱稍一遲疑,“雖不是全部,但十有八九,王爺會對容某偏信一些。”

無情輕輕一笑,“容總管可還想讓家父自願撇了這朝政俗事,只做他的富貴閒人?”

容隱一愣,看著無情黑亮的眸子說不出話。

無情卻不再說下去,推著輪椅再走近些,歪頭看看諸葛先生花了很長時間、費了很多心思擺出的珍瓏,片刻之後,淺淺一笑,執一黑子佈防,再執一白子破局扔死角佔新邊,另闢戰場,再幾步後,棋局便豁然開朗了。

“世叔這局棋,是要跳出來看的,”無情笑說,“局中之子是破不了這局的,非得局外之子,另闢新徑,才解得開這珍瓏。”

諸葛撫掌大笑,“餘兒果然學到了教訓——跳出局面來看,其實事情很簡單啊。”

“所以,崖餘也有一句話問世叔,”無情說,“鐵手與我說了密旨之事。穆王被刺朝野皆知,世叔為何還不回去復旨?”

諸葛慈愛地看著無情,“餘兒可想清楚了?”

無情點頭,“我想得很清楚,是時也罷,是命也罷。人老是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而現在國境未平,民無寧日之時,此說未免虛浮托大。何妨先管好自己的事,幫些該助的人,也算功德無量矣。”

容隱再一愣,喃喃道,“時也,命也……”

他愣愣地看著無情,這個殘障的人竟然連命運都不願屈服!不由得又對無情產生了一些新的認識,也許,曾經對他的評定過於草率,這個人不是一般的自信,也不是一般的驕傲。

“容總管與我三師弟不算相熟,”無情招招手,追命便從遁形之處飄忽出來,輕飄飄落在無情身邊。也只有輕功獨步天下的追三爺,才能瞞了容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