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股焦臭。他雙目灼傷,慌亂之際朝後退卻,只想離那封信越遠越好。
那信紙燒盡之後,光芒一閃,憑空出現一根骨矛。骨矛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不一會兒分出長長短短數十支來。白角不知出了什麼事,只好施法護身。他從沒見過這等惡毒法術,也不知能不能防備得住。
那些短矛圍在四周,將前後左右全都堵住,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只聽“哧”一聲輕響,矛尖齊下,刺在身上。白角哼也沒哼,身軀搖晃兩下,重重跌倒。
他躺在海灘上,耳中只聽到潮水漲落,海鷗鳴啼。全身上下無一不是疼得鑽心,鮮血自傷處湧出,浸透衣衫。他心中一個聲音問道:這是她要害我嗎?她幹麼要殺我?
正想到這裡,頭顱劇痛欲裂,有樣東西錐子相似,不斷鑽著腦殼。他雙手捧顱,失聲大叫起來。
一截長角破腦穿出,形狀如刀似匕。
海窟已毀,不能容身。這些被雲雋逼得流亡他鄉的羽人們從前飽收欺凌。如今不費一兵一卒便大獲全勝,可以說是揚眉吐氣,都興奮不已。眾人摩拳擦掌,想再度出擊。芙蕖好不容易將他們安撫下來,暫且駐紮野外。準備等到天黑之後,再另行部署。自己帶了一行侍衛,匆匆向海岸邊趕來。
芙蕖不便自己出面,只吩咐從人替她約了白角。哪知行到坡上向下望去,岸上空無一人。她想白角殺過族人,這時若是帶人太多,難免雙方口角。若是一言不合動上了手,那就更加麻煩。於是讓手下衛士留在坡上,自己徑直朝著海邊行來。
堪堪走出一丈之遙,驟聽一聲尖嘯,塵煙滾滾,蹄聲隆隆,一支利箭“奪”的釘在腳邊。若不是芙蕖閃得快,早將她一箭穿心,射出個透明窟窿。她臉色大變,侍從見事不妙,大喝抽刀,揮舞兵刃趕上相護。
不過眨眼功夫,許多勁裝帶甲,身披灰色斗篷的人自林中衝出。這下變起倉促,前後左右都是埋伏。一陣箭雨落下,當即射死兩人。剩下的雖知寡不敵眾,仍挺身阻在芙蕖身邊。偷襲之人縱馬將他們團團圍住。也不知他們使了什麼伎倆,白晝之間,公然在大路上攔截。漁民見到這裡刀光劍影,轉眼就有兇殺之事,都躲得遠遠的,免得禍及自身。
那些人將遮面頭巾扯下,露出面孔,全是羽芒弓手。芙蕖瞥見他們衣角上繡有標記,便知是雲雋手下,心中更是慌張。不知這些人怎麼來得這麼快?又來得如此碰巧?
其中為首一人,將身上大麾掀起,身上沾有鮮血。他獰笑一聲,朗聲說道:“長公主殿下,想不到吧?有樣東西請你看看。”
話音未落,一樣東西橫擲而來,芙蕖低頭一瞧,是名族人首級。這人死得奇慘,想必事發突然,尚未回過神,面上仍是一副驚恐萬狀的表情。其他圍攻的人也都紛紛解下腰間首級,丟到腳下。忽見這些同胞的慘狀,芙蕖又驚又怒,猛聽轟然一聲巨響,震的樹葉簌簌直落。那聲巨響正是從西面傳來,芙蕖大驚失色,說道:“你們……你們設了埋伏?”
為首那人冷然說道:“叛匪的據點早有人告知我們。現在已有大隊人馬趕過去,片刻便能將他們剿滅乾淨!”
他停了一停,接著又道:“前些天裡你們在海窟中炸死的人,不過是些誘餌,好叫你們不生防範。實則我們早就暗中安排,今日將前路退路全都封得嚴嚴實實,將你們一網打盡。”
芙蕖雙肩顫抖,抬手疾指,厲聲喝道:“是誰向你們告的密?是誰?”
那人微微一笑,慢吞吞說道:“殿下冰雪聰明的人,事到如今,難道還猜不出麼?哪個與你全無干系卻千方百計的接近你?又是哪個最易用錢買通?你心知肚明得很!”
她聽到這話,身軀一晃,險些跌倒,立時搖頭說道:“是他?他怎麼會……?他不會的!他不會的。”
身旁一名護衛咬牙切齒,恨聲說道:“果然是那陰險狠毒的汐族巫師!咱們的事,除了他,再沒其他外族人知道!”
芙蕖聽他說得極其怨毒,心中登時一冷。她其實心裡隱隱已經有些懷疑,但強迫自己不要深想。這時別人說出來,已無法反駁。想想之前,眾人行事十分隱秘,除了白角更沒第二人知曉。要不是他洩機,還能是誰?
想到這裡,她臉色慘淡,胸口疼痛,一口氣也提不上來。回憶兩人首次相遇,白角為了佣金將夜叉族追趕千里,詐出許多錢財方肯收手。其後也曾說過要把自己賣掉。二度相見,雖然互有好感,但算起來其實不過只有數面之緣,根本說不上知根知底。依著芙蕖從前的性情,絕不會如此疑人之深。但她數年*歷的血雨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