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殿下”二字,白角一震,忖道:芙蕖派人跟著我是什麼意思?不對,如果有事要問,方才幹麼不問?這樣鬼祟的行徑,可不像她的行事做派。先聽聽再說。
旁邊他的同伴還刀入鞘,很不耐煩,說道:“回什麼稟?咱們就守在這裡,今天捉不到他,明天后天他總要從這裡經過。到時候見到,一刀殺了就是。”
白角不禁冷笑,心說:別說是你,就算人數再多上一倍,那也殺不了我。
卻有人搖頭說道:“殿下只說叫暗中捉住,可沒吩咐要取他性命。長公主是想留著他,將來可為自己助力呢。你要動他,那可不是殿下的意思。”
方才的羽人冷哼說道:“你們好傻呀。那汐族巫師狡詐多智,豈能乖乖束手就縛?咱們要活捉他是千難萬難。一個不小心,反而命喪其手。就算真將他捉住,這種賞金巫師見錢眼開,將他留在公主身邊禍患無窮。將來倘若對殿下不利,悔之晚矣!”
那人聽他這番話說得頗為有理,沉吟不語。羽芒又道:“咱們見到了他,不必說什麼廢話,伸手便要了結他性命。將來長公主倘若問起,就說是爭鬥之間,失手傷人。說他負隅頑抗,以致殞命,這般說法也可搪塞過去。”
便有人點頭附和,說道:“我看殿下對他頗存好感。可是聽說汐族人都是心機深沉,滿腹陰謀,叫他來摻合咱們的事,難保將來會出什麼差錯。索性殺死,以絕後患。”
白角見他們商議已定,接著便開始討論在自己必經之處上下什麼陷阱,設什麼埋伏。誰來誘敵,誰來偷襲,誰來望風,誰來掠陣。雖然他仍是不信芙蕖會叫人來對付自己,可是也該給這些人留個教訓。
那些人說得正起勁,忽然有人從背後走出。大家都是一愕,再定睛瞧時,不是別人,正是汐族巫師白角。他一雙湛藍瞳孔,緩緩自左而右掃過眾人。這人目光犀利,似乎能將人看透似的。
羽人遞個眼色,兩人挺劍刺出,一指咽喉一指小腹,上手便是殺著。白角微微一笑,不躲不閃,自懷中取出靈魂寶珠。只聽兩聲慘呼,劍尖及胸,即刻垂下,兩人咽喉、小腹鮮血湧出。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將對方的招式反而作用到對方身上。這兩人刺得雖猛,幸喜白角手下留情,並沒要了他們性命。
身後早有人伏擊,猱身近前,向他雙腿斬來。這次倒是一刀斬中,羽芒心下暗喜。不料星火飛濺,白角身軀晃也不曾晃動一下,如同砍在石頭上相似。那人疏神之際,給他反手一指,點在額頭上。頓時耳中轟鳴,全身痠軟,仰面跌倒。
眾人眼見近身不能奏效,立時退出幾步,光芒連閃,背後雙翼微展。須臾之間,羽翼化做無數白刃,猶如落雨一樣鋪天蓋地,向他射來。白角舉臂擋在胸前,口中唸咒,身軀側轉。頓時一股旋風旋開,繞在紹。那些羽刃頓時便給卷落,四散而下。眾人見此情景,都駭然色變,不約而同調頭逃走。
哪想到白角身影如鬼如魅,不見他抬步,只是眼前一花,便即趕上。他雙手齊伸抓住兩人。那兩名羽芒正想回劍刺落,可是身軀如遭電擊,頃刻半分力量也使不出來,一股陰森森的冷意在血脈中四處遊走。白角順手將他們擲下,這些人倒在地下動彈不得,輕輕抽搐。一連幾人,都是如此。
最後一人,頭也不回,只顧奔走。忽覺脖子上一緊,被他扼住喉嚨。白角制住了他,逼近幾步,面上似有寒霜。他沉聲喝道:“誰叫你們來的?”
那人眼中雖有懼意,口中卻說道:“我們殺不了你,殿下自然會叫別人來替我們報仇!”
白角冷然說道:“芙蕖不會下這種命令。她若有事要說,定會當面告訴我。不會派人跟蹤。”
那人恨聲說道:“別仗著你與殿下從前有些交情,便自以為是。你們汐族人,個個奸惡,滿腹心計。變著法子接近長公主,誰知安的什麼心?殿下雖說要留你性命,我們卻是非殺你不可。豈能容你計謀得逞?”
他手下一緊,那人頓時氣息一窒,十分痛苦。白角一把將他摔出。他絕境逢生,料不到對方竟然忍手不殺,驚訝不已。
白角喝道:“留你們性命,回去告訴你們同族。我們汐族兩不相幫,至於有人還想要我性命,那可對不住,奉勸你們不要徒然送死的好。”
說完這話,他返身而走。羽人懾於威勢,只得眼睜睜瞧他離去,無人追趕。
芙蕖自與白角分手之後,只顧佈置族人遷移的事,並沒顧及其他。這次出其不意,叫雲雋人馬受創,不過只是小勝。要知對方人多勢眾,不日便會大舉搜捕。己方勢單力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