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氣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來:“你們……為……為什麼?”
為什麼裴影夜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他們要壞自己的事?
又為什麼他們要對自己下殺手?
他們,是來救沈青桐的嗎?還是——
另有圖謀?
無數的迷惑和疑團層層衝撞進了腦海裡,然則他飛速運轉的大腦思路都隨著一聲輕微且美妙的“咔嚓”聲被折斷。
裴影夜的那個侍衛,名叫趙凜,是皇家暗衛出身,受了北魏先皇的指派,像是影子一樣,從裴影夜很小的時候就跟著他了。
他的手指用力一捏,那人就翻了白眼,腦袋耷拉向了一邊。
隨後,他撤手。
那人的身軀就破布袋子一樣的落在了地上。
然後,他又轉身,從橫死的另一個人背上拔下了自己的刀。
這邊的裴影夜和沈青桐還在靜默的彼此對視,這時候,沈青桐才繞開腳下的屍體主動朝裴影夜走了過來。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沈青桐問。
她的語氣很平靜,似乎完全沒有被眼前的狀況影響到分毫。
裴影夜道:“你這一次的麻煩,怎麼說都是因我而起,桐桐——”
北魏攝政王之死,他們都心知肚明,沈青桐就是為他做的。
“也不全是!”沈青桐笑了笑,打斷他的話,旋即卻是話鋒一轉,語氣也變為苦澀的道:“本來我還有別的私心的,只是——後來臨時又改變了主意。而且,我那麼做,也不是為了要你感激我的。平心而論,那算是我欠你的,等了這麼多年,才算是能為你做了這點事情。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放在心上的!”
有些話,外人聽不懂,他們彼此卻是明白的。
沈青桐面上表情一派輕鬆,甚至有時候還帶了幾分揶揄和調侃。
裴影夜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五味陳雜的。
他說:“桐桐,之前你告訴我你過得很好,那麼平心而論,你再告訴我一次,你真的過得好嗎?你真的是喜歡,並且願意維持眼下的這種生活嗎?”
沈青桐微蹙了下眉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這麼問?”
“如果喜歡,就該珍惜!”裴影夜道,他看著她的眼睛,不讓她迴避自己的注視:“如果你真的珍惜當下,那麼就不該冒險去幫我殺人。那件事,是有風險的,而且風險還很大,你自己的心裡也很清楚。可是你還是做了,不計後果的做了?你不在乎是嗎?不在乎需要承擔怎樣的後果,也不在乎一旦東窗事發之後,自己會面臨怎麼樣的處境?桐桐,就算你的嘴巴和眼神都能騙人,可你做出來的事情騙不了人。這些年,你——過得不好!”
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的處境,也不是不知道沈家那些人對她的態度。
可是他也袖手旁觀的放任了,所以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裴影夜是多少有些矛盾和心虛的。
沈青桐抿了抿唇角,隨後轉身走到一邊,手指無聊的戳著長滿黴菌的牆壁,嘆息道:“好也罷,壞也罷,反正我都已經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了。這裡是大越的帝都,不比別的地方,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多此一舉的過來。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崇明館的事是出自西陵越之手的,所以今天即使你不來,他也不會叫這些人得逞的。”
即使西陵越再如何的惱怒,可是他那人太過驕傲自負了。
皇帝和西陵鈺那些人,既然已經認定了北魏攝政王被殺一事是他的作為,那麼就算他任由西陵鈺出手,並且順水推舟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沈青桐來承擔,可是在那些人的心裡,他也依然改變不了的是這件事的主使者。
既然賠不賠夫人,他都要背這個黑鍋……
這筆買賣,他是會算的。
哪怕只是為了給西陵鈺添堵,和向他示威——
沈青桐十分肯定,西陵越是絕對不會讓他的人得手的。
成婚這麼久,別的沒長進,她卻是把那個男人死不服輸的臭脾氣給摸得一清二楚了。
沈青桐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是衣服公事公辦的表情和語氣。
裴影夜的眸光,卻是隱晦的略一晃動,只是他的自控力極好,隨後就已經恢復如初。
“跟我走嗎?”沉默片刻,裴影夜突然開口問道。
沈青桐始料未及,迴轉身來,詫異的抬起眼睛看他。
面前的男子,目光沉靜,容顏俊美。
他就那麼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