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上前,把餘杭拖起來。
餘杭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膠著在西陵越身上,最後,啼笑皆非的試著道:“昭王殿下,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西陵越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眼,道:“這不明擺著麼?你們是北魏朝中的叛臣,不送回去給你們的自己人,難道還要本王養著?何況——這機會多好,本王沒理由不送個順水人情給貴國的太子殿下和攝政王啊!”
如果扣留了梁王,他們的確能以北魏皇族之名謀劃點兒什麼,可是人家朝廷裡的掌權者又不都是草包——
一個朝廷,一種政權,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輕易操縱和顛覆的?
西陵越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他自己站得越高,頭腦就越是清晰冷靜,不會被那些海市蜃樓一樣的江山畫卷迷惑了雙眼。
“西陵越!你出爾反爾!”餘杭終於肯預計相信,自己是被騙了被坑了,於是目赤欲裂,忍不住的破口大罵。
西陵越面不改色,淡淡的反問:“誰跟你說本王一諾千金了?”
“你!”餘杭氣結。
一個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一國親王,居然當面就翻臉無情,說話不算的。
“你這個小人!”餘杭縱橫軍中十幾年,是個相當狠辣的角色,但是到了真正厚顏無恥的人面前卻是全無發揮的餘地,所有罵人的話都覺得表述不了自己此時的心情,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了這麼一句。
西陵越反正是不在乎的,挑眉道:“橫豎本王也從來沒有自詡為君子!”
言罷,他一揮手:“押下去!等雲翼把北魏的梁王捉拿到案,再一併打包給他們送回去!”
“是!”雲鵬一揮手,侍衛就強行把餘杭拖起來,拽著往花園外面走去。
餘杭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可是西陵越這人臉皮厚成這樣,又油鹽不進的,他是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連罵他都覺得是浪費時間,索性就不浪費口水,只是不甘心的死死的回頭瞪了西陵越兩眼。
如果眼神能殺人,沈青桐覺得,她家的王爺夫君此時身上一定已經千瘡百孔了。
沈和神色凝重的從後面走上來,拱手道:“王爺!”
西陵越挑眉,側目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還用本王再教你嗎?咱們借了白大人的地方辦事,事後總要給人家把院子清掃乾淨的!”
白承安下意識的想要開口推諉,可他一介文人,本來就膽子小,再一看這滿地殘缺不全的屍體,幾乎當場就要吐出來了,哪裡還敢大包大攬的。
他們一家三口縮在後面不說話。
西陵越忙完了,突然發現他家那個從來不怕事兒大的王妃也半天沒聲音了。
他心裡奇怪,回頭找了一圈,就見她還站在那邊的牆根底下,面上表情嚴肅,若有所思的盯著這邊橫躺了滿地的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和轉身去吩咐人打掃殘局。
西陵越款步折回沈青桐面前。
他人往那裡一站,隔絕了視線。
沈青桐立刻回過神來,抬起眼睛看向他的臉孔。
西陵越眉毛一挑,隨口吩咐雲鵬道:“一會兒雲翼回來,你跟他換一換,雲翼隨本王回京,北魏方面,餘杭等人你親自押解,帶上本王的帖子,把他們移交北魏,告訴北魏太子,這是父皇和本王送他的一份過年大禮。”
雖然拿下樑王,應該是皇帝和北魏朝中一早就有的約定,但是生擒了這些人,大越也就有了更高的資本,甚至都可以考慮坐地起價的。
這是事關重大的一件事,他居然只是交代雲鵬把人送過去就算了事?
沈青桐嘴賤,脫口問道:“你不親自去?”
西陵越看著她,冷然勾唇:“怎麼?本王幾個月沒空管你,你這是連家都不想回了?”
他以為她想跟著去北魏逍遙了是嗎?
沈青桐也就是一時頭腦發熱,才脫口說了那麼一句,現在回過神來,自是不會再提,所以也就閉了嘴。
“沒有!”沈青桐道,低下頭去。
西陵越可不會覺得她是真的乖巧,就是盯著她,目光動也不動的審視打量。
最後,還是雲鵬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提醒:“王爺,這裡的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了,您看……我們是在這裡小住幾天,等年後再行啟程回京,還是這就吩咐上路?”
畢竟再有幾天就過年了,這是一年裡最大的一個日子,需要討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