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惱了沈青桐的!要不是這個女人當面演戲博同情,方才他也不會被逼得這樣狼狽。
沈青桐這會兒離著他遠,雖然看不到他臉上表情,但是隻聽聲音也是憋屈又鬱悶的——
真是造孽!平白無故的又陰錯陽差的因為西陵越這個混蛋樹敵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是——
無論立場、時機還是身份都不對,即使心裡再憋悶,她也只能是選擇閉嘴了。
“這些場面話,不說也罷,總也要你有機會能從這裡活著走出去的!”西陵越對齊崇是報以同樣的冷笑的,順手把沈青桐往身後一甩,一邊又已經下了命令道:“給本王拿下!”
他的人衝上去。
齊崇的人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緊跟著就迎上來,雙方迅速打成一片。
沈青桐被西陵越一把甩到身後,並不反抗,只沉著的看著前面兩撥人纏鬥不休。
前來接應齊崇的黑衣人個個身手不俗。
西陵越片刻也不敢放鬆的緊密盯著戰圈裡的戰況,然後瞅準了一個時機,抽出腰間佩劍就要加入戰圈。
緊要關頭,沈青桐突然心一橫,後退兩步,操起地上落著的一把鋼刀,兩手穩穩的握了。
她和西陵越身後都還留有護衛的死士,以防萬一,這些人裡有人已經瞧見了她的動作,只有些意外和困惑。
沈青桐卻是握著那大刀兩步衝上去,毫無徵兆的將刀背往下一劈,正中西陵越的後腦勺。
她雖沒下殺手,但那一下子也是用了力氣的。
彼時剛往前奔了半步的西陵越當場悶哼一聲,身子一晃,就又往前一個踉蹌。
“王爺——”他的死士這才如夢初醒,湧上來就要扶他。
西陵越搖搖欲墜的驀然回首,濃眉深鎖,用一種見鬼一樣的眼神瞪著沈青桐,咬牙切齒道:“你——”
他的後頸受到撞擊,腦子已經有些混沌不清,要不是自幼練就的體魄強健,這會兒早就該翻到在地了。
彼時沈青桐的手裡還穩穩的握著那把刀,竟也是半點也不心虛,眼見著他的死士要圍攏上來,當機立斷的竟然又往前迎了一步。
西陵越搖搖晃晃的,分明已經意識到她的意圖了,竟然全無還手之力。
沈青桐衝上去,就著他的後背就又是一刀背砍下去。
西陵越這回當真是再也撐不住,轟然往前跪倒了下去。
就是齊崇那些人也都被震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
沈青桐棄了刀,腳下步子不停,卻是連看都沒看西陵越一眼,直接和他錯身而過,迎面朝那些刺客所在的方向奔去。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雲翼等人全都懵了。
他們原都以為王妃是被人劫持的,可是眼前的這個架勢——
卻難道是她早就和那些刺客裡應外合了嗎?
居然連對著王爺都能下毒手?
西陵越的死士義憤填膺,最先反應過來的兩個人,立刻拋開那些刺客不管,轉身就過來攔截沈青桐。
沈青桐踉蹌往前奔了兩步,眼見著有人將去路堵死,她的面上似是無措的連連後退,神情戒備。
西陵越跪在地上,強撐著意識不叫自己倒下,目光幽深的扭頭看過來,死死的盯著她。
鮮血從他腦後的髮絲裡面蜿蜒而下,沒入衣領。
他卻是全然顧不得,只就目光死死的死死的盯著那個女人明明眼神鎮定,卻刻意做出慌亂的表情。
沈青桐看似是在那些死士的圍堵下無路可走,連著往後退了十幾步,然後就是絕然的一轉身,跌跌撞撞的往不遠處西陵越等人留下的戰馬那裡奔去。
她的腳步凌亂,看似驚慌失措,西陵越卻看的分明——
她那不是驚慌,而是因為興奮激動。
如是一隻被囚困在籠子裡的鳥兒,終有一日破開枷鎖,一飛沖天。
他想要攔下她,腦袋裡卻是一陣一陣的發暈,再不敢多動一分,唯恐立刻就狼狽暈倒。
沈青桐的動作很快。
大約是承襲了她那個鎮西將軍的父親的衣缽,她的騎術竟是相當了得,利落的翻身上馬,然後一夾馬肚子,狠甩了兩鞭,絕塵而去。
她倒是精明的很,那裡分明停著西陵越的汗血寶馬,她卻棄而不用,只自他隨行侍衛的馬隊裡隨便牽了一匹出來。
畢竟——
有靈性的坐騎,都是會認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