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愫主僕兩個起初就只看到裴影鴻和文昌郡主兩個人在舉止親密的調情,一直到文昌郡主倒地,她們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全都木愣愣的站著。
文昌郡主睜眼倒在地上,血水自她腦下擴散,地面上迅速溼了一片。
“啊!”郭愫的丫頭短促的低呼一聲,捂著嘴巴,一下子癱在了地上,一股騷臭味隨後就跟著在空氣裡散開了。
郭愫同樣也是面無人色,腿一軟,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身後的牆壁上,再就提不起半分力氣挪動了。
然後,那個坐在地上的丫頭才開始咿咿呀呀的哭:“死……死了!小……小姐!嗚嗚,殺人了!死了……郡主……郡主她死了!”
裴影鴻站在那裡。
不知是在何時,他面上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經退了個乾淨。
此時她面上的神情嚴肅冷酷,一眼看去,和以往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緩緩的移過去。
觸到他眼底那抹冰冷的幽光,郭愫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臟迅速縮成了一團。
她的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在發抖:“你——你——”
這時候她也是終於緩過勁來,哇的一聲撲過去,本來是想扶起文昌郡主喊太醫的,可是衝過去,跪在地上看著地面上獻血凝聚成的那一個小小的湖泊,突然就覺得膽寒。
再加上文昌郡主沒合上的眼睛就那麼毫無焦距的盯著她,她畏懼著沒敢碰她,只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抖著手伸到對方的鼻子底下試了試。
再下一刻,她也是心口一涼,洩了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殺了她?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啊?她是郡主,是皇親!你瘋了嗎?”她崩潰了似的回頭質問裴影鴻。
裴影鴻手上的血猶且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他面無表情的冷冷道:“就因為她是郡主,是皇親,所以本萬才絕對不能放她道越皇跟前去亂說話。行刺昭王甚至是皇帝,兩國翻臉是無所謂,本王總不能折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可是……可是……”郭愫的眼淚流了一臉,可是越害怕,她就越是出於本能的,哭都不敢出聲,只是壓抑著哽咽:“那你也不能殺她啊!”
文昌郡主之所以沒有設防,其實也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裴影鴻會殺她。
兩個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她又是大越的郡主,裴影鴻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這麼殺死了她呢?
裴影鴻走過來,用沒有沾血的那隻手把郭愫扶起來。
郭愫還是覺得腳下虛浮,兩條腿好像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她仰著頭去看裴影鴻,神情迷茫又恐懼。
裴影鴻道:“你比她聰明的多,當然看得出來本王做的一切都不是小打小鬧鬧著玩的,這些事的風聲一旦傳出去——我實話告訴你,生死攸關!你也是幫我做過事的,後果還用我告訴你嗎?”
郭愫當然知道,她洞悉了裴影鴻這麼多的秘密,早就和他拴在一條繩上了。
她當然不希望裴影鴻的事情敗露,也不想他有任何閃失,可是她有私心是一回事,看著他親手殺人會害怕,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可是……”郭愫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語無倫次道:“她是郡主,紀王妃又疼她的緊,這件事糊弄不過去的,怎麼辦?怎麼辦啊?”
裴影鴻盯著她,唇角忽而緩慢的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來。
他的目光移過去。
郭愫訓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癱在地上的丫頭還在篩糠似的抖。
“人死不能復生!”裴影鴻道:“這個是我是沒辦法,但只要他們查不到我們身上不就行了?”
那個丫頭是已經別嚇得靈魂出竅,就只是盯著文昌郡主躺在地上的屍體哭,彷彿根本就沒聽見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郭愫到底還是不笨的,她也盯著自己的丫頭:“你是說……”
“既然殺了人,就必須要有兇手!”裴影鴻在。
“她……”到底是伺候了自己幾年的一個丫頭,郭愫心裡本能的抗拒。
“歐陽群!”裴影鴻側目喚自己的侍衛。
“王爺!”他的那個心腹侍衛拱手上前。
“送她們回去!”裴影鴻道,後就重又看向了郭愫道:“未免節外生枝,這段時間務必看好了你的這個丫頭!”
郭愫的腦子裡還有點亂糟糟的,一時間不能完全跟上他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