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一邊走一邊抹淚,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蒹葭?”沈青桐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她雖然沒生過孩子,卻知道女人坐月子的時候最精貴。
本來蒹葭剛生產完就讓人給她挪地方,已經是不得已,現在見她哭成這樣,沈青桐都慌了。
“王妃!”蒹葭看見了她就更如是看見了親人,快走快步撲到跟前,眼淚就流得越發歡暢了。
沈青桐見她要跪,趕緊扶了一把:“你這是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她腦中掠過的第一個想法是,別不是西陵豐的人突發奇想去把蒹葭和孩子怎麼樣了吧?
雖說劫持兩個下人來威脅她和西陵越這做法想想都荒唐,沈青桐送蒹葭出府的時候其實也有過這樣的擔心,但是從西陵豐的身份和經歷考慮——
又覺得他會這麼做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他們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高高在上,也許平時對身邊親近的奴才會照顧些,但是下人就是下人,分量還真不至於大到能左右哪個主子手中掌握的局面的程度。
“孩子呢?”沈青桐問道。
蒹葭抽抽搭搭的哽咽道:“睡——睡了,佩蘭看著呢!”
沈青桐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蒹葭還是哭得很兇。
沈青桐左右看了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而她這趟門肯定也是出不去了。
“叫個人去聚寶齋把東西取回來吧!”沈青桐扭頭吩咐了木槿一聲,然後就拉了蒹葭的手進門:“進去說吧!”
木槿立刻進府去找周管家了,讓周管家派個人去聚寶齋拿東西,然後也是火急火燎的趕著回了後院。
這邊沈青桐帶著蒹葭先回去,叫人倒了杯水給她。
蒹葭也是哭得累了,站著把水給喝了。
沈青桐見她緩過了一口氣,這才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你都還沒出月子,怎麼就往這裡跑?”
“我……我……”這一問,蒹葭就又哭上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面色糾結又難以啟齒的扭頭往院子外面到處看,像是找什麼的樣子。
沈青桐一向都是個痛快人,雖然知道應該沒出什麼大不了事,可她這拖拖拉拉的,也是被憋得肝兒疼。
木槿從外面進來,看見沈青桐的樣子就有點生氣。
她過去拉了蒹葭的手,沒好氣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明兒個就是萬壽節,王妃還一堆事情要忙呢!”
這也就是蒹葭,換個人,沈青桐早就不耐煩的讓趕出去了。
“我……”蒹葭還是哭,她為了自己私事這麼來找沈青桐,本來就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不來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是才一狠心,普通一身跪下去,抓著沈青桐的裙襬道:“是雲……雲翼!他……他不要我了?”
“啥?”木槿先怒了。
沈青桐一聽有人提“雲翼”的名字就反射性的頭疼。
她倒是沒急,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人不是回來了嗎?”
蒹葭哽咽道:“是……是回了,可是……可是就前幾天回去看了一眼,然後就再也不見人了。當時我給他看孩子,他也只抱了一下,話都不說,再然後就不見人了。王妃,怎麼辦啊?他就是嫌棄我生了兒子,我……我就算想再生個閨女,他……他……”
蒹葭腦子裡的這彎彎繞繞拐的,也算別具一格了。
沈青桐聽了她這一番顛三倒四的哭訴,再想想雲翼的為人,正被蒹葭哭得頭大呢,就有點想抽自己大耳瓜子的衝動——
當初幹什麼多管閒事大發慈悲的?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該放著這對兒活寶去自生自滅好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沈青桐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趕緊揮揮手:“蒹葭你去找周管家,讓他派個人馬上把雲翼找回來!”
木槿聽蒹葭哭得,也是整張臉都木了,馬上就領命去了,大致的把事情跟周管家一說。
周管家倒是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就說雲翼這小子最近看著不怎麼對勁呢,合著——這是還發懵呢!”
雲翼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知道的,天生就一根筋,不帶腦子的,出門晃了一圈大半年回來突然有人塞了個大胖小子給他說是他兒子——
沒別的,嚇著呢!
周管家叫了個小廝過來,吩咐他去衙門找雲翼,並且囑咐:“不管是王爺還是雲翼問,都說是我這邊有些過了雲翼手的賬有點問題,他要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