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直都願意相信,您待我——是和其他的女人不同的,現在您告訴我,難道這一切,竟只是我的假想和一廂情願嗎?您說讓她別再為難我?您是說這後半生都要我在那個賤人面前低聲下氣的仰她的鼻息討生活嗎?”
皇帝被她這聲聲泣血的質問和控訴噎了一下,竟是心虛一般,瞬間泯滅了聲勢。
他的嘴唇在不斷的蠕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的,可最終還是幾次的欲言又止。
宸妃一直仰頭看著他的表情,看著來自他內心的掙扎,臉上的表情便由氣憤慢慢的轉變為悽苦。
半晌,她洩了氣似的自嘲冷笑:“原來,一直以來,真的是臣妾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咱們之間所謂的情意。其實我就不該再這麼想的,那件事情之後,皇上還肯賜我宸妃的名分,留著我在宮中,這本身就已經是莫大的恩典了,實在是我太貪心,又奢望的太多了。”
她緩緩地鬆開了抓著皇帝肩膀的手,神情落魄,彷彿幽魂一般晃晃蕩蕩的繞開皇帝,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皇帝轉身,看著她的那個背影,也是心裡堵得慌,只是眸光沉了沉,卻沒有開口叫住她。
宸妃一步一步的挪到大門口,明明沒有幾步路,她卻走了很長的時間。
可到底還是覺得不甘心,最後伸手觸上門板的時候,她又猛地頓住,迴轉身來。
見皇帝也已經轉身在看著她,宸妃怔了怔,心裡就更升出幾分的希望來。
她說:“皇上,您就真的不能體諒一次臣妾嗎?臣妾不求別的,就只是將雲氏遣出宮去,安頓在行宮別館不行嗎?至少——別讓她和臣妾同在一個屋簷下!”
她的語氣緩和了,皇帝也沒有那麼憤怒了。
他長出一口氣,緩和了語氣道:“不妥!她怎麼都是瑞王生母,平白無故的將她遣出宮去,要將瑞王置於何地?豈不是惹人胡亂猜疑?朕知道你和她之間有心結……”
宸妃要強,常貴妃在和她之間的舊事上又十分的固執,不聽勸,既然是這樣——
在貴妃之上,不是還有一個皇貴妃嗎?
本來為了朝局穩定,他並不想這麼抬舉宸妃母子的,但是今夜的一場爭執卻是難免喚起了他對宸妃的舊情,何況既然西陵豐人才出眾,在幾個兒子裡他也的確是更屬意西陵豐一些。
皇帝遲疑了一下,輕嘆了一聲——
罷了罷了!
剛要開口說話,卻不想宸妃已經被他的前半句話再次激怒。
她的眸光瞬間收冷,挑眉看著皇帝,倒是刻意把嘲諷的語氣掩住了,卻仍是咄咄逼人的道:“皇上,拋開我與雲家的舊怨不提,臣妾聽聞雲綺楠進宮之前原是嫁過一次人的?她的夫家出身清白嗎?死因正常嗎?”
這兩句話,才是真的踩在了皇帝的神經上。
沈競的事,本來就是他的心結。
“你說什麼?”一瞬間,他的眼底風雲突至。
宸妃也正在氣頭上,只為了洩憤,只想著這話確實有點敏感,但不至於要命,就沒當回事,脖子一梗繼續道:“當年雲家女眷被貶謫流放梅嶺,徒步過去要走兩個月,而且梅嶺的氣候惡劣多變,雲綺楠她能蟄伏十多年之後又不死心的跑回京城來,就足見她不簡單了。她若單單只是痛恨臣妾,衝著臣妾來的也就罷了,臣妾就怕她想歪了……故而提醒皇上一……聲!”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已經被皇帝一巴掌掃到了牆根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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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才是作死小能手,捂臉~摸摸替安王大大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