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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具有古舊魅力的安格萊斯海濱大道疾駛。他繞過狹長的港灣,駛上通往尼斯東部群山的峭壁路。在維爾弗朗什隘口他又轉駛下“金光大路”。在他左上方隱隱呈現出阿爾卑斯山脈的前端峰巒,右下方的丘陵地帶緩緩落降,經過各色彩粉刷的房屋和築成梯形的花園,直延伸到維爾弗朗什。蘇梅爾老港口。亨特將車停在路旁一座小小的木門前,木門上掛著一隻長了鏽的白鐵皮郵箱,上面寫著這樣一個姓名:

“奧利弗爾。拉馬克”。

拉馬克的房子比路面低,從路上只能看見橙黃色的屋頂。亨特推開木門,走下石階,來到一條狹窄的拐向左邊的通道,通道一邊是山坡巖壁,一邊是被雨水沖刷成粉色的牆壁。房屋沿山坡從上到下分為三層。頂層是起居室兼餐廳。廚房和供來客睡覺的壁龕。四年前亨特曾在那兒睡過,那回他與拉馬克合作處理一個案子,案情是一個開小差的美國大兵在馬賽強姦了一們姑娘。第二層是主人的睡房和洗澡間。底層是一個地窖,存放酒箱、園藝工具和沾滿泥土的鞋,還有一間廁所;外面天井中安有一個淋浴噴頭。

下面兩個房間都建在山坡的岩石中,牆上留有小洞眼讓山“透透氣”。從前有一個新來的人,不相信此地關於山是活的並要呼吸的傳說,建造了一幢沒有留孔眼的石屋,於是山坡逐漸無情地擠壓房屋的牆壁,直到它坍塌為止。而奧利弗爾。拉馬克對當地的傳統則很遵從。

他在三年前的退休前夕,以20年分期償付的方式買下了這塊地。他曾當過刑警隊的警長——後來又任尼斯地方司法警務專員。他的妻子是一個海關職員,她將她的全部積蓄用來幫他買這塊地。可是,就在他退休的前一年,她在馬爾梅遜大道上被一個喝醉了的司機撞死了。

亨特在頂層沒發現有人,只見紅、黃色的玫瑰花攀爬在山坡和棚架上;陽光穿過棚架,投射出一個個方形的光影。頂層房間的門開著,裡面無人。亨特走下階梯,來到栽種著檸檬和胡椒的第二層,這兒也沒人。可就在亨特的下面,在地窖外面小天井的淋浴噴頭旁邊,有一個身穿鮮綠比基尼泳裝的女人在曬太陽。

那女人臉朝下趴在一張藍色的海灘帆布椅上。亨特站著沒動,只是眼光向下看著她。上面,一輛威士馬汽車呼嘯著從路上駛過。除此之外,這片恬靜的山嶺中只有啁啾的鳥鳴和林中漸大起來的風聲。那女人躺著的小天井,由於有無花果樹、桉樹和野花叢作成的屏障,風吹不進來,從周圍的山坡上也甭想偷偷窺視。

除了左手被一片陰影遮住外,那女人全身都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之中。她沒有反比基尼乳罩扣攏,薄薄的帶子鬆鬆地搭在因受擠壓而凸出的乳房上。成熟的面板上塗的防曬油在閃閃發亮。一道汗流順脊樑淌下,在肩胛和腰肢的肉窩處留下一片溼溼的汗跡,從那裡開始升起臀部圓滑的曲線。

她全身都是雀斑。在棕褐色的面板上,這些雀斑看上去是粉色的。她的頭髮是一種姜紅色。

亨特邁步走下階梯。“是奧黛爾嗎?”

她抬起頭,斜眼看著他。她那雀斑滿布的臉線條太粗,說不上漂亮,但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確實很美;嘴寬,但彎曲有致。她是拉馬克的女兒,根據亨特的記憶,該有30歲左右了。

“西蒙。亨特……”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的天,好久不見了。有四年了吧?”

她用手肘撐起身子,不在乎乳房大量暴露在外,以法國女人特有的直率眼光上下打量他。對法國女人來說,男女平等更能增加她們的女人味。

“你變了,”她對亨特說。“你看上去從沒這樣嚴肅過。”

他聳聳肩。“我老了。奧利弗爾在嗎?”

“他在港口下棋。我過一會兒得去那兒買東西。可以一塊兒去。”

她仍然審視著他的臉龐。“我已聽說你妻子的事了。我很遺憾,西蒙。”

亨特點點頭,將話題引開。“你在這兒度假嗎?”

“不。一年前我就搬來跟奧利弗爾一塊兒住了。我給尼斯的一些攝影師做做臨時工。”

亨特記得奧黛爾和她丈夫曾在巴黎開一家修描照片的店鋪。

“怎麼了?想南方的陽光想得連大城市的錢都不想賺了?”

“我是這樣,可我丈夫不這樣想。我們離婚了,但不是為這個原因。”

亨特又記起一件事。“後來我聽說你懷孕了。”

“流產了。”她平淡地說,一點遺憾的意思都沒有。

這次輪到亨特安慰她了。“你會另外找到一個丈夫的。據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