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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錦衣少年道:“便是在下!”

宮錦弼大怒道:“你是什麼人?也配請老夫來這裡?”

錦衣少年道:“在下花飛,奉家嶽之令,到江南一遊,家嶽曾囑咐在下,見到宮老先生時,多加問候。”

宮錦弼面色稍舜,道:“原來你便是蕭……蕭相公的女婿,想不到二十多年,他還沒有忘記老夫。”

展夢白暗奇忖道:“那蕭相公究竟是何人物?他一個女婿,竟被人稱為駙馬,遠行至此,還有這般排場,這宮錦粥言語錢銷,傲骨崢嶸,卻也不敢直喚他名字。”一時之間,不禁對這傳奇人物,起了好奇之心。

只聽花飛朗朗笑道:“家嶽怎會忘記宮老先生,常道二十年來,宮老前輩的劍法必定越發精進了……”突然轉口道:“請請,用些淡酒……”自己端起杯子,仰首一飲而盡。

伶伶望著他面前的酒菜,滿面俱是羨慕之色,兩隻眼睛,睜得又圖又大,宮錦弼一撫她頭髮,笑道:“伶伶,好久沒有吃肉了吧!既有人請,還不多吃些。”

伶伶畏縮地吃了一口,心裡雖害羞,卻又捨不得不吃,展夢白暗歎道:“這宮錦弼劍法絕世,若想富貴,豈非易如反掌,不想此刻欲如此潦倒,想必此人定有一身傲骨,滿腔俠心,才會一窮如此。”

突聽花飛朗笑一聲,道:“展朋友怎不吃上一些,大傢俱是自己人,吃一些沒有關係。”

展夢白心頭大怒,冷笑道:“自是沒有關係!”舉起筷子,大吃起來,其實他方才早已吃飽,只是不忿花飛的言語神情,生像是他心存畏怯,不敢動筷子,是以他雖早已吃不下了,卻仍然手不停筷子,吃之不已。

伶伶見他如此吃像,垂首一笑,也放心地大吃起來,一時間各人都不說話,倒像是要吃個夠本似的,大殿中只聽一片咀嚼之聲,神佛若是有靈,真要氣得瘋了,那些錦衣童子不住添酒加菜,在旁邊卻看得呆了,忍不住俱都掩口竊笑:“駙馬爺怎地請來這些餓鬼?”

宮錦弼組孫兩人將面前矮几上的菜吃得乾乾淨淨,痛飲了十七壺多年陳酒,伸手一抹嘴巴,道:“好酒,好菜,你將老夫請到這裡,若是隻為了飲酒吃菜,那麼老夫此刻就要走了。”

花飛哈哈笑道:“如此匆匆,老丈怎能就走,待花某敬老丈一杯!”雙手持酒,離座而起,走到宮錦弼面前道:“花某先為老丈倒滿一杯。”

宮錦粥仰天笑道:“再滿千杯,又有何妨?”舉手拿起了酒杯。

展夢白只道他兩人要在倒酒時一較內力,不禁凝目而視,只見花飛緩緩伸出酒壺,不帶一點風聲,宮錦弼冷笑一聲,酒杯隨意一抬,便湊到壺口,宛如有眼見到一般,花飛雙眉一軒,突地將酒壺移開一尺,宮錦弼神色不變,酒杯立刻跟了過去。

花飛又突地手腕一提,宮錦弼酒杯立刻隨之一舉,花飛手掌移動,酒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他手法快如閃電,但宮錦弼的酒杯,卻始終不離壺口,晶杯銀壺,在燈火下閃閃飛舞,眾人不覺都看得呆了。

宮錦弼突地厲叱一聲,道:“豎子膽敢欺我眼瞎麼?”手臂筆直,動也不動地停了,花飛的酒壺黏在杯緣,竟再也移動不開,只見他面色漸漸凝重。掌上青筋暴起,指節處卻越來越白,雙足生了根似的釘在地上,厚底官靴的鞋底,竟變得越來越薄,原來竟已陷入地裡。

展夢白暗歎忖道:“難怪這少年如此狂傲,原來他武功竟如此深厚。”大殿中靜靜寂寂,只有呼吸聲此起彼落。

突聽“咯”地一聲,花飛掌中酒壺,壺嘴折為兩段,花飛腳步踉蹌,連退數步,“當”地一響,酒壺跌在地上。

富錦弼仰天飲盡杯中之酒,擲杯大笑道:“宮錦弼雖然又老又瞎,卻也不是別人欺負得起的。”

花飛目光一轉,眉字間突地殺機畢露,冷冷道:“真的麼?”

宮錦粥道:“你若不信,不妨再試一試。”

花飛緩步走回座上,步履間又自恢復了驕傲與自信,緩緩道:“二十年前,家嶽在塞外匆匆接了宮老先生一劍,便常道海內劍客,宮老先生可稱此中翹楚,在下雖少涉足江湖,卻也聽得江湖傳言,“千鋒之劍,快如閃電”,想見宮老先生的劍法必定高明的很”他忽然改口恭維起來,宮錦弼捻鬚笑道:“閣下何以前倨而後躬?”

花飛冷冷道:“但這不過是宮老先生雙眼未盲之前的事而已,如今……如今麼……

卻是今非昔比了。”

宮錦弼笑容頓斂,大怒道:“劍法之道,正邪優劣,在乎一心,老夫雙眼雖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