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緩緩道:“杜老丈,你難道不認得我了麼?”
杜漁翁定睛一望,大驚道:“展公子……你怎地這般模樣?”
展夢白慘然一笑,他此刻滿面泥土,鶉衣結髮,看來比個乞丐也不差多少,杜漁翁雙眉一皺,道:“令尊骨未寒,你不在墳旁守墓,也不在家中料理,卻跑到這亂山林野來作賤自己,這是為了什麼?”
他此刻行藏已露,便又恢復了武林前輩的行分,詞色莊嚴,語聲沉凝。
展夢白放聲一嘆,道:“我在此守墓已有許久,絕非故意在此偷聽兩位的談話,尚望……”
杜漁翁雙眉一軒,怒道:“你不在亡父墳前守墓,卻到這裡為別人守墓,這又算是什麼?”
要知他昔年縱橫江湖時,性情最是耿介,這十餘年來,他雖然蹈光養晦,但此刻在這夜而空山之中,卻不禁又動了十餘年前的俠氣。
這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展夢白呆了一呆,竟答不出話來,他怎能將自己這一段家庭的悲劇,說給別人知道,他怎能告訴杜漁翁,在這裡地下安息的,便是自己親生的母親。
杜漁翁目光炯炯,凝注著他,緩緩道:“我輩武林中人,行事雖可偶而脫略行跡,但“孝”之一字,卻是要萬萬終生奉行的。”
展夢白被他罵的啞口無言,辯也不是,不辯也不是。
杜漁翁接道:“你年紀輕輕,平日行事,也算不錯,是以老丈今日才會教訓於你,否則……”突聽一陣零亂的腳步聲奔了上來,一個嬌弱的女子聲音不住喘息,不住驚呼,杜漁翁面色一變,他隱跡多年,不願被人見到真面目,反手抓住了展夢白的手腕,疾向洞口掠了進去。
他浸淫武功數十年,已入爐火純青之間,舉手投足間,俱都暗藏武家上乘訣要,此刻雖是隨意抓住展夢白的手腕,但卻在無意間扣住了他的穴道,展夢白只覺身子一麻,再也動彈不得。
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髮髻蓬亂,衣衫卻甚是華麗鮮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