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對這精幹的少年大生好感,將方才的驚險危難,全都忘得乾乾淨淨。
那知璇突然緩緩住了笑聲,長嘆道:“小弟家世孤苦,自慚形穢,否則……唉,只是高攀不上。”
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言下之意,顯然有與展夢白結為兄弟之心,卻又彷佛不敢說出口來。
展夢白雙眉軒動,大聲道:“英雄豈論出身低,你若看得起我,我便看得起你,再說此話,便該罰了。”
楊璇大喜道:“小弟若能與兄臺這樣的男子結為生死金蘭之交,也不枉虛渡此一生了。”
展夢白朗聲笑道:“有何不可,你我也不必學那般俗套,就在這裡撮土為香,拜為兄弟如何?”
璇更是喜形於色,道:“兄臺貴庚?”
展夢白笑道:“約莫二十左右,我也記不甚清了!”他脫略形跡,不拘小節,從來記不得這些身邊瑣事。
楊璇道:“小弟卻已虛渡二十二了……”
展夢白伸手一拍他肩頭,大笑道:“你既已二十二歲,便是我的大哥,再自稱‘小弟’,便該罰了。”
當下兩人便在溪旁撮土為香,結拜起來,展夢白孤身飄泊,此刻結了個金蘭兄弟,不覺心中大暢。
楊璇目光轉動,道:“你我雖不拘俗禮,但既已結拜兄弟,便該換個金蘭之帖,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展夢白道:“大哥既要如此,小弟自然從命。”
楊璇含笑自懷中取出一隻絲囊,囊中竟有數張紙箋,一截焦炭,他取出紙表微笑道:
“就用此物來寫如何?”
展夢白大笑道:“想不到大哥身側竟帶著這些東西。”
璇道:“我孤身趕路,沿途若見著風物絕佳之處,便忍不住要念幾句歪詩,這些就是我路上寫詩之物。”
展夢白道:“想不到大哥你還是位雅人!”
於是兩人便以炭為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家譜,璇寫得極為仔細,展夢白自也不能過於潦草。
傷勢包紮好了,楊璇又取出些乾糧野味,以及提神的藥物,展夢白也不客氣,立刻就著清水吃了!
他稟賦本強,近日內功大進,略略歇息了片刻,精神便已振作,立時便嚷著要動身就道。
崑崙山勢雄陡,他們雖已下山甚遠,但此刻道路仍十分險峻,展夢白雖有心狂奔,但楊璇卻頻頻勸他慢走。
走了段路,只見前面一峰插天,分開兩條道路,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山上,另一條較為平坦,通向山下。
到了這裡,楊璇突地停下腳步,望著那條崎嶇的羊腸小道,呆呆地出起紳來,面上卻漸漸泛起悲憤之色。
展夢白目光轉處,大奇喚道:“大哥……”
楊璇長長嘆息了聲,道:“我好恨呀……好恨!”
展夢白更是驚奇,道:“大哥,你恨什麼?”
楊璇指向山上,恨聲道:“你可知道“帝王谷主”蕭王孫,為何不敢出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