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兇狠奸狡的魔頭,心頭不禁更覺憂患重重,面上也孌了顏色。
蕭王孫道:“我為了追尋秦瘦翁,是以一路追來這裡,混在人群之中,你們雖未發現我,我卻見著了你們。”
他似笑非笑的微喟一聲,接道:“我見到飛雨那孩子,越來越狂,心中雖擔憂,但見到你武功如此精進,又不禁開心的很。”
展夢白□覷笑道:“方才若非前輩,我早已死在別人手下?”
蕭王孫笑道:“那三招‘春風初動’,用的實在巧妙已極,莫說是你,便是我也未能破解,何況,你如此年齡,便能與武林‘七大名人’之首分庭抗禮,實是可喜可賀。”他目光灼灼,含笑瞧著展夢白,展夢白不禁垂下頭去。
黃虎見了此情此景,忽然想起‘丈人瞧女婿,越瞧越有趣’這句話,再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蕭王孫笑道:“你莫要只顧在此笑了,快去瞧瞧賀家兄弟去罷,他兄弟為友情熱,見你忽然失蹤,遍尋不著,早已著急死了。”
黃虎道:“但你女……我大哥呢?”
他險些將‘你女婿’三字衝口說出,幸好即時忍住,但卻也已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笑的是什麼。
蕭王孫見他笑得古怪,也不禁笑道:“你大哥還要隨我去湊個熱鬧,但絕無危險,你只管放心快去吧?”
黃虎大笑間,也未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只顧笑著去了。
展夢白卻忍不住問道:“什麼熱鬧?”
蕭王孫含笑道:“我記得你最喜瞧高手搏鬥……”
展夢白心頭一動,脫口道:“是否杜老前輩興金老前輩?”
蕭王孫頷首笑道:“不錯,那兩人鬥將起來,雖無我與藍天□斗的那般熱鬧,但卻遠為兇險的多。”
他忽然頓住笑聲,道:“但你此去,卻不僅要瞧熱鬧,還要負責將他們勸解開,莫使他們兩人真的分出死活勝敗,我……唉,我實不願見著金非,是以此事我不能出面,只有都瞧你的了。”原來那將南燕與蕭飛雨引去金、杜搏鬥之地的人影,亦是此老,否則還有誰有那般絕頂輕功。
展夢白見到此間眾人一舉一動,俱都瞞不過此老,心中不禁大感驚服:“此老當真是神通廣大,人所難及。”
當下兩人展動身形,奔向金非、杜雲天搏鬥之地。
展夢白忽然想起那兩人之間的仇恨與他們的性格,不禁皺眉道:“那兩位前輩動起手來,又豈是我能分得開的?”
蕭王孫笑道:“別人分不開,你只要說一句話便分開了。”
展夢白大奇道:“什麼話?”
蕭王孫道:“你只要問金非,他可願見見他親生的女兒?”
展夢白更是歎服,道:“是了,金老前輩聽得此言,便不會再打了,他自然不願未見女兒一面便已先惡戰而死。”
蕭王孫笑道:“你再問那杜雲天,問他可願恢復他女兒的神智,他若願意,便也莫再打了,即時取道洞庭,我自會在路上尋他,與他商量此事。”
展夢白拊掌笑道:“不錯,世士若有事能挽回那離弦之箭,也就只有此事了。但……
但金老前輩的女兒?……”
蕭王孫道:“花飛與蕭曼風的行蹤,也在此地不遠,這兩人路上還是極盡奢華,招搖過□,不出半日,便可打聽到了。”
只見前面一片暗林,綿延半里以上,蕭王孫道:“那兩人此刻想必還在林中惡鬥,你快去吧,我也要走了。”
展夢白心中只覺有些依依之情,不禁問道:“前輩那裡去?”
蕭王孫笑道:“天涯海角,俱都可去,隨時隨地,也俱都可能是你我再見之地,你見著飛雨……咳,唉……”
忽然袍袖一拂,輕煙般消失無影。
展夢白心中又驚又嘆,暗道:“此老當真有如天際神龍一般,令人難以捉摸,端的是夭矯如龍,高不可攀。”
但蕭王孫縱是神通廣大,卻也不能凡事先知,他若知道事情此後的發展,只怕他也不致匆匆而去了。
這時風冷星殘,長夜已將盡。
展夢白一入林中,便知道蕭王孫雖然算無遺策,但智者千慮,必有一疏,杜雲天與金非若是仍在放手惡鬥,那麼展夢白一聲呼喝,兩聲問話,自能教他兩人停下手來,但杜雲天與金非此刻四掌相抵,正各以數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來做生死間不容髮的惡鬥,這兩人是何等功力,心頭俱是一點空靈,早已忘人忘我,外界萬物,再也休想打得動他,何況,若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