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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雜的喊叫聲,但聽不清喊什麼。在夜色中我看見一條身影踉踉蹌蹌地向我跑來,但在距我二十來米的前方突然倒地。我急忙快步跑過去,發現躺在雪地上的漢子已中彈負傷,昏迷過去。

這時,前面已經有一群人舉著火把向這方向跑來,吶喊聲、叫罵聲在空谷裡迴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決定救出這個人。現在情況十分火急,我必須立刻採取救援行動。

我背起雪地上的漢子一邊退向道旁的岩石後面,一邊用腳掃平雪地上留下的鞋印。

大約有七、八個人舉著火把追過來。“地上有血”,一個人喊道,他們在漢子躺倒的地方站定了,火光照見雪地上一灘血跡。

一個人說:“他中槍子兒啦,不會跑多遠的,我們順腳印快追。”

他們在夜色中未能仔細辨清腳印的行進方向,誤將我來時的腳印當做這漢子逃遁的腳印了,遂循腳印直追遠去。

我把漢子靠放在岩石邊,抓一把雪粉拍打他的腦門,他從昏迷中醒來。他惶恐地掙扎著問:“你是誰?”

我微笑著和善地說:“你不用怕。我從帖木裡克草原來,我叫周勁夫。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必須馬上包紮。”

我在袋裡翻出一條舊褲子,撕成條給他包紮大腿部的傷口。我問:“能走路嗎?我扶你回去。”

漢子說:“我姓韓,名耶提木(撒拉語:孤兒),我的營地在臺東合水灘。現在不能回去,馬家幫的人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我說:“你流血太多,很虛弱,要找一個地方安心養傷。”

韓耶提木遲疑一下說:“那你送我去神鷹崮吧,我和丹瑪叉根是很好的雅目巴加(撒拉語:朋友)。”

我攙扶著韓耶提木沿著他指示的山路摸黑上了神鷹崮。沿一條一米多寬的石階攀登而上,中途歇了兩三回,爬過七八十個臺階,才在一片昏暗的火光裡看見一個小石門。

剛跨過窄石門,突然從黑暗中躥出個小牛犢般大的黑影,向我們撲來。我大吃一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黑影已經張嘴咬住了我的左腳腕子。只聽到韓耶提木輕聲喝道:“卡加!”那黑影才鬆開了口。我定神一看,原來是一隻雄壯的渾身黑毛的藏獒犬。

這時,有兩個沙娃走過來攔住我們問話。我們說明了來意,一個沙娃跑去通報。

片刻,沙娃帶我們轉過兩道石圍牆,走進一個依石壁開鑿的山洞。山洞內亮著油脂燈,洞窟很寬大,能容十來個人。

丹瑪叉根是神鷹崮的主人,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藏民,身體壯碩,黑臉粗獷,頭頂盤一根粗辮子,身穿墨綠色藏袍。丹瑪叉根一邊命人去喊醫生,一邊親自扶韓耶提木在一張石床上躺下。

他把韓耶提木安頓好後,就問我從哪裡來,叫什麼名字。

一時間醫生來了,不是別人,卻是洛桑頓珠。我們熱烈地擁抱,相互問好。洛桑馬上為韓耶提木重新洗了傷口,上了藥,包紮好。丹瑪叉根已叫人備好了酒菜,扶了韓耶提木在石臺前坐下,幾個人一起喝酒吃飯。因為韓耶提木是吃清真的,所以我們都跟著吃清真。

韓耶提木說:“多虧這位周兄弟相救,不然我今日……”

丹瑪叉根勸道:“你就安心養傷吧。在我這裡,他馬長芳能把你怎麼樣?”

我問:“馬長芳要殺你嗎?”

耶提木說:“馬長芳指使沙娃們來搶我的合水灘,雙方打起來,他仗著人多槍多,要把我們趕盡殺絕。現在我們守礦點的六個兄弟全部散了,生死還不知呢。”

洛桑氣憤道:“馬長芳也太霸道,年頭他已霸佔了分水嶺,趕走了馬阿布都,現在又來霸佔合水灘,將來還會來霸佔我們神鷹崮的。”

丹瑪說:“我想他馬長芳暫時還不敢來碰我,一是我們兄弟多,二是槍彈足,三是神鷹崮易守難攻。”

耶提木說:“那也要小心呀。馬長芳的後臺硬,早有獨吞紫金臺的野心,我看他遲早會來惹你。”

丹瑪憤怒地拍著石臺說:“他敢來,我奉陪到底,大家落得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有好結果。他打傷昂瓊送回曲庫就死了,這口氣我都忍著,還沒跟他算帳呢。”

洛桑說:“大哥,現在咱們還得忍著他,表面上跟他講和,到明年沙娃們來了,再想法跟他鬥。”

丹瑪說:“到時再說吧。洛桑,今晚你要照顧好韓老兄,另外給這位周老弟安排好住處。”

我說:“我和老韓一起住吧,我可以照顧他。”於是吃過酒飯後,我和韓耶提木住在隔壁洛桑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