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一顆酸楚的楊梅,勾得他酸氣上升,拐帶得他淚水噗噗奔湧,眼眶溼潤了,血絲布滿了,那皺紋縱橫的臉上已經早已不復當年的年輕氣盛,英俊多姿。
他猛的點頭,蹲在車子旁邊,一雙淚眼望著周校長,激動的說道:“柳煙,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了啊!你總算是出來了,你總算是出來了!”
周校長同樣的淚眼朦朧,四十幾年前的往事,在現在看來就像是前世今生,那麼的遙不可及卻還記憶猶新,愛恨交雜之際,她滿是矛盾的心思卻在見到白滄海的一瞬間轟然崩潰。她伸出了僅剩骨架的手臂,虛弱的撫上了白滄海的臉頰,為他輕輕的擦掉眼淚,嘴裡卻依舊猶若當年那般,痴痴低喃著,一雙眼睛也出神的望著他,眼淚就似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落下:“我出來了……滄海不哭,我出來了……我們都老了,都老了……四十七年了,滄海桑田都如白馬過隙,我還計較那些事情做什麼呢。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白滄海抓住放在他臉上的她的手,那粗糙乾枯的質感讓他的心剎那間涼了半截,他的淚水滴落的更加洶湧,打溼了周校長的手背,打溼了他的胸襟,悔恨自責通通湧上心頭,就連另一隻緊握的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裡:“你的手……都怪我,都怪我,當年不該開那實驗室,更不該找你一起……我寧可從不認識你,也不願你這半生都在輪椅上度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啊……柳煙……都怪我,都怪我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陳衡璞的心病
“怪你……都怪你,就怪你。”
周校長臉上連哭帶怒,還夾著笑,看著白滄海這副模樣,她心疼的擦著他的眼淚,嘴裡卻不停的嗔怒著。她還第一次閃出如此溫暖的笑容,而在一旁看著這兩位老人相認的眾人,也都露出會心的笑意來,無論任何人看到這種場景,都難免會動容。白墨如此,沉痾如此,就連旁邊的老管家也是如此。
時間如刀,刻得了歲月,刻得了皺紋,可那份感情,卻始終猶若被時間抹過的年輪,即使過去了,還會留下刻骨銘心的痕跡。
周柳煙,沉痾總算是知道了周校長的名字。
白滄海將周柳煙從車子上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輪椅之上,白墨沉痾和白滄海帶來的老管家在後面幫忙把東西也都搬了出來。到了門口,門前有一個小臺階,周校長連同輪椅都被他們輕巧抬起,越過那幾節臺階,就從敞開的大門中走了進去。
沉痾和白墨走在最後,互相看了看,偷偷的為自己兩個人的計劃成功做了個耶的手勢。
而當她也走進去之後,遠遠的,客廳中,她看到了另外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陳衡璞。
雖說知道陳衡璞以後就交給自己治療了,但是再一次看到陳衡璞,而還是在這種已經完全真相大白的情況之下,沉痾的心頭還是有著說不出的滋味。一種十幾年前就久違了的溫暖在她心頭冒出了芽,可是,又一想到陳子昌以前對她的種種,那骨子恨意又席捲出來,刻骨銘心的提醒著,她已經不是陳家人了!
再加上她之前就知道的,陳衡璞所擁有的億萬家財,她突地生出一股對陳家的反感來。她已經不是陳家的人了,這不是已經登報通告了嗎,她還怎麼好意思認陳衡璞這個爺爺?她可不願意自己被人硬性的與那億萬家財扯上關係,即使一絲懷疑也不願意,尤其是被陳衡璞懷疑。她也不想因為那億萬財產就捲進財產競爭的圈子裡去,大家族的人多了去了,陳衡璞只不過膝下無子,不然,隨便拉出一個都是留學過後還年紀輕輕的高階人才,哪裡還能看得上自己這個小女孩?
可是,她不知道老爺子早已經調查清楚陳子昌的為人,並且根本就不想要讓他繼承自己的家產。偏偏的,他就喜歡上了沉痾那個丫頭,無論是從她那強悍的舅舅還從她自己,她都成了老爺子第一滿意的順位繼承人。這樣一來,可以藉著陳子昌的跳板把遺產掛在沉痾的頭上,他想到這裡的時候開心的不得了。但是,誰知道第二天本來可以水到渠成的事情,就被那個白痴兒子的老婆孩子給破壞了,還斷絕關係,天知道啊,陳衡璞想要把他殺了的衝動都有了!
兒子可以不要,這個孫女他是不能不要啊!並且,就算是陳子昌成了自己的第一繼承人又能怎麼樣呢,他那惡劣的品性和那一絲絲的智商能夠在這些高階人才中勝出那才是怪了。就算是沒有沉痾,他也不可能活著繼承到自己的財產的!
可是沉痾不一樣啊,她還有一個可以在歐美任何一個國家隻手翻天的舅舅,一個永遠強悍的存在!家族產業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