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趕來把我槍斃了。”他攤攤手,好像覺得自己說了個好笑的笑話,當然沒有人笑。
“你們只需要說一件,最惡劣、最下流、最卑鄙、最骯髒、最不道德的事情,不用多,一件就好。我絕對相信,相比你們對我所做的,肯定還有些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我覺得像是編造的,我會開槍;如果我覺得說出來的事情不痛不癢,我會開槍。所以你們在開口之前,最好想清楚。”
他說到這裡,衝我笑了笑:“那多記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在想,我這不是逼良為娼嗎?但是,我對他們有信心。哦對了,這裡有兩位不怎麼走運的家屬。既然你們也一樣脫光了站在這裡,那麼也不妨一併誠實一次。人嘛,總做過昧良心的事情,我還不至於走運到遇見一位聖人。當然,我對你們會適當放寬尺度的,但最好別有僥倖心理哦,我已經開了兩槍,所以什麼時候開了第三槍,想必你們也不會太奇怪吧。”
“那麼誰先開始,劉書記,就你吧。”
劉書記站在排頭,堂姐站在排尾,六個人就這麼依次說了下來。他們所說的事情,其實和這個故事並沒有太多關係,我本不該在這上面多花筆墨。但當時我真的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幾個人,居然都如楊展所說,有極卑劣的一面。
劉書記第一個挨槍,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先是痛哭流涕地反省自己當年排擠楊展使暗招耍絆子有多不應該,又說自己猥褻女實習生多次。楊展卻還不滿意,說要不是他已經捱了一槍,現在就得再給他一槍。
有了劉書記的榜樣效應,後面的人就再無顧忌。其中最讓我瞠目結舌的,莫過於李校長的坦白。他說自己有強烈的性虐待傾向,在家裡沒法對老婆這樣,就跑出去花錢找小姐。有一次搞得太厲害了,小姐嚇得把自己反鎖在酒店衛生間裡,從窗戶爬出去要逃走,卻跌了下去,摔成植物人。事發在一個二線城市,李校長找了很硬的關係,花了不少錢,居然硬是把事情壓了下去,躲過一劫。這個故事一說,他身邊的老婆對他側目而視,好像不認識這個人了一般。楊展卻是連連點頭,聽得津津有味。
至於楊展的堂姐,則是從心底裡異常仇視長相漂亮的小男孩。曾經有一次,路上見一個混血小男孩的母親走到一邊打電話,竟用一根棒棒糖將小男孩誘走,騙到三條街外後將其扔下揚長而去。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曾經做過讓楊展耿耿於懷的事情,今天楊展此舉,無非是報復。然而這些人質看起來衣冠楚楚,各有身份,竟然有這樣齷齪的一面。究竟是楊展的確知道他們的為人,又或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如此陰暗的一面。我忍不住問自己,如果我被逼到這步田地,會說些什麼。
我在電腦前速記,在楊展不露聲色的催促下迅速成文。說實話,我還真有把這些事情公之於眾的衝動,讓民眾瞧瞧這些學界名流都是怎樣的貨色。但我的理智告訴我,如果沒有外力阻止,楊展還不知會做出些什麼聳人聽聞的事情來。我看他的神經絕對有問題,要是我把文章寫好了發到網上,他真的會放我們走。等警察來將他逮捕?不可能。
時間過得很漫長,這一整層都被楊展包下來,非但餐廳大門反鎖,連七樓電梯口都豎了塊不營業的牌子。先前的兩聲槍響,就這麼被夜風吹散,並無追根究底的人衝上來檢視。那三個演員則完全被楊展嚇到了,竟真的沒有做任何聯絡警方的努力。
直到對面外灘的遊客發現了這六個站成一排的裸男裸女,然後大批的看客迅速聚集起來,其中不乏拿望遠鏡的。警察隨之被驚動,衝上來解救了人質。而楊展,則做了看似他一早就打算好的事情,從露臺上一躍而下,觸地身亡。
接下來我被帶到警局做了長時間的筆錄,我在電腦上的速記也作為重要證據被警方接收。李校長當年瞞下來的案子,也因此重啟調查,過了一段時間,我就聽說他被免職的訊息。至於受了怎樣的刑罰,我就沒有再關心了。
我也把心中的疑惑和猜測對警方說了,但沒有下文。以我對警方行事方式的瞭解,也知道就憑著這隻言片語,沒有其他的證據支撐,的確是不會有什麼下文的。然而我心裡就是放不下。
“況且,她欠我的賬,我已經討回來了。我們扯平了。”
楊展這話,分明是說,陽傳良的死和他有關係。
莫不成,陽傳良真不是自殺的?
一個事業正盛的考古學者突然死去,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他是自殺,但是沒有一點理由。如果他的死和另一個人有關,那麼,這一切是怎麼辦到的呢?
而另一個極有前途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