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恨,恨女帝的無情無義,猜疑善妒。
當年鄰國赤炎進攻風臨江北之境,江北即將告破,前郡主帶領十萬驕陽軍先行去守衛江北之境,卻因為士兵數量太過懸殊,被敵軍困在江北城,面臨著城中無糧草,城外無援兵的焦急狀態。
驕陽軍數名將領聯名上報,請求女帝補給糧草,允許他們再帶十萬援兵去江北城救助金鱗郡主,被女帝一口回絕,以至於後來,穀雨終於找到驕陽令帶兵來救援時,江北城門已經被赤炎軍攻開,遍城屍首,血流成河,十萬驕陽軍無一人生還。
而城門之下,翻過屍山屍海,終於找到了前郡主的屍首,滿身刀劍,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那一戰之慘烈,可想而知。
城還在,人卻不在了。遠在金鱗的主君知道這個噩耗後立即飲鴆毒自盡,待到穀雨率領眾士兵回到金鱗之時,她最喜歡的父君已是涼屍一具。
再之後,穀雨以金鱗荒地和其他驕陽軍所管地方開墾種糧,三年後達到了自給自足的地步,驕陽軍至此與朝廷分裂開來,不歸女帝掌管,變成了只屬於金鱗郡主的軍隊。
這就是女帝為何會如此忌憚穀雨的原因,只要穀雨願意的話,踏平山河,覆滅江山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這四年來,穀雨傾心戰場,與女帝,她的這個皇姨算是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不是為了那一旨封位的話,估計穀雨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京城。大胖小胖以為穀雨已經放下了仇恨,不管怎麼說,女帝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卻沒想到原來是隱忍不發。
現在國家安定,穀雨若是篡位,勢必又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讓千萬個家庭再次破裂,而穀雨,在史書的撰寫中也會成為千古罪人,世世代代都接受後人的唾罵。
知道小胖其實是在擔憂她,穀雨面色稍緩,將大胖小胖二人扶了起來,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江山,從來就不該是谷清雅的江山,我又何必用自己的性命守著這忠心之名呢?”
說到谷清雅,穀雨便又想起了原著中的金鱗城之變,百萬驕陽軍的下場,那是何等的慘烈?原著裡的谷郡主確實放下了仇恨,一心只守衛著這爹孃留下來的萬里江山,可她的結局又是什麼?
女帝為著自己的權勢都能夠對自己同父同母的皇妹下手,更別說是現代穿越過來的與她毫無關係的谷清雅了。
“叛國也好,篡位也好,我偏要改變這既定的結局。四年前十萬驕陽軍的覆滅是因為皇姨的猜疑,那現在,我絕不能讓這百萬驕陽軍因為谷清雅的野心歷史重演。
罪孽我一人擔負,若是能換得一個他喜歡的天下就好了。”
穀雨這話說得模糊,大胖小胖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卻是感受到了話語中的那份無可奈何。
窗外一道亮光閃過,接著“轟隆”一聲,便聽見雨噼裡啪啦地下了起來,穀雨轉身,坐在桌案前,對這種宮斗的戲碼感到十分疲憊,便揮手示意大胖小胖離開她好平復一下自己情緒的時候,從門口突然衝進來一個婢女。
“殿下,不好了,袖月公子非要回宮府,我們攔不住……”
話還沒說完,那婢女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再仔細一看,屋子哪裡還見得到殿下的身影?
桌案前的座椅還有微毫的晃動,那是因為剛剛坐在上面的人急速離開的緣故。那昏暗的油燈早在婢女推開門的時候就被外面吹進來的風熄滅了,窗外正是電閃雷鳴,電光透過窗戶打在屋子裡,一瞬間照亮了小胖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十分陰沉恐怖的表情。
“姐,宮袖月會毀了主子的。”
“你難道想殺了他?”聽到小胖這句話,大胖立即猜出了她的心思,驚恐問道。
屋外雨如瓢潑,陣陣雷鳴聲讓人心悸,穀雨順著去宮府的方向一路而去,黑衫盡溼。這麼大的雨,而且已經是晚上了,宮袖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要回宮府?腳下速度更加快了些,穀雨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焦急過,宮袖月那等容貌,卻又手無縛雞之力,如果遇到了什麼危險,他該怎麼辦?
穀雨一邊用輕功在屋簷上跳來跳去,一邊大聲地喊著,只是耳邊都是雨落下來嘩嘩的聲音,她的喊聲根本就傳不了多遠。
“宮袖月!”
“大月亮,你在哪裡?”
“宮……”
又過了一條街道,遙遙便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夜幕下顯得尤為恐怖,穀雨飛身而下,落在那白影的面前,定睛一看,眼前之人正是宮袖月,他現在滿身泥濘,衣衫凌亂,就連平日裡那墨黑柔順的頭髮也沾上了些樹葉,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