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長亭,綠樹蔥鬱,湖面上被風捲起微微漣漪,而坐在長亭木欄上的是一個長相俊朗的青年,他上身穿著暖色的針織衫,下身則穿著是一件月白色牛仔褲,墨色長髮披散在身後及腰處,一陣風吹過,便以各種姿態縈繞在一起,而在他的右臉後側留下了一束長髮被編成了一條三股辮,末尾處還繫著一條有著一顆銀鈴的紅繩,時而會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再細看,他眸色透亮純淨,可惜並無光彩,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這是一個失明之人。
可即便如此,他面前還是擺放了一副畫板,纖瘦細長的手持著畫筆,在畫板上隨意塗抹了兩下,然後停下了動作,側著臉略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而後低眉時露出一片憂傷來,與背後幽雅的景緻融合在一起,美好的宛若一幅水墨畫。
這景象終於引得路過的一個少女好奇,腳步輕盈盈地上前看了一眼畫板上一片濃郁的藍色好奇地問道:“先生,你是在畫天空嗎?”
“……是啊,天空……是什麼顏色的?”
青年放下了手中的藍色水彩,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摸索地觸上了畫板,雙目微闔,長長的睫毛在日光的照耀下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陰影,配上那一張哀傷憂鬱的俊臉,著實讓人心疼。
少女頃刻間淚流滿面,……多好的男人啊,多麼藝術的一個男人啊,瞅這及腰的黑髮,看那妖嬈的小辮,再加上這一身的憂鬱氣質,就像從遙遠時空穿越而來的公子潘安,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簡直就是她理想中的模特!
感覺自己終於尋到了生命中那個最為重要之人的少女激動地上前詢問:“先生,我是藝術學院的學生,最近正在為人物畫找靈感,你願不願意當我的模特呢?”
“什……”
青年聽見少女的話時差點驚呼了出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語氣平緩地將接下來的“什麼模特?”問完才沒有崩壞他那一身的憂鬱氣質。
“就是那種,沒穿衣服的模特……先生?誒,先生,你別走啊,你這麼懂藝術的人一定不妨為藝術獻身的對不對?”
轉身就想要離開卻被少女死死抱住褲腿的俊朗青年剎那間就哭喪出一張俊臉,向著旁邊躺在一棵大樹枝幹上口裡銜著一根狗尾巴草小憩的少女傳音求救道:“師妹救命啊,師兄我貞潔難保了哇!”
“為藝術獻身,師兄你,生得偉大死得光榮!”
穀雨吐出嘴裡的狗尾巴草,揉了揉疲乏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勸道,當然也是透過意念傳音的方式,下山時師傅就對她說過,在城裡不可太過招搖。不過顯然他們也不可能招搖嘛,在這車水馬龍的現代,他們還一副古裝打扮本就夠吸引人了,再一口一句師兄師妹,估計會被路人認為腦子有坑。
而底下被少女纏住的那名俊朗青年就是這個世界她所要攻略的物件,流雲門二師兄,易決。平生她所見最賤,沒有之一!
他毒舌吝嗇愛好美色但偏偏還是一個慣於偽裝自己的人,在師傅和大師兄的面前表現得仙風道骨,端的是一派溫潤和煦的模樣,為眾弟子學習之榜樣,對此,穀雨表示,呵呵噠!
“胡說!師兄我本身就是女媧她老人家創造出來的一件完美藝術品!你個小丫頭片子,快……快下來替我解圍,我就請你吃芙蓉坊的綠豆糕!”
師兄有三好,人傻錢多易撲倒。
稍一惦量自己這個月的零花錢確實吃不起芙蓉坊的甜食後,穀雨就果斷地跳了下來,慢悠悠地走到易決的身邊,然後親密地攬住他的胳膊,對著那名少女道:“小妹妹,這個男人的身體可是連我都沒看過呢,你確定想要他做模特?”
穀雨笑眯眯的模樣頗為瘮人,那少女嚇得一下子就放開了手,退後大約兩米才猛搖著頭道:“不必了不必了,原來有女友那打擾了我先回學校了!”
那少女說罷還對穀雨鞠了一個躬才轉身離開,這讓穀雨不禁感嘆現在的學生啊,還真是懂禮貌呢。
轉頭去看易決師兄,只見他雙手扒拉著自己針織衫的衣領,一副“來,不要大意地上吧!”的模樣羞澀地對著穀雨道:“原來師妹你一直想要看師兄的身體麼?沒事,看吧,因為你是我最寵愛的小師妹,所以你要看的話,師兄我是不會……”
“拒絕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師妹用手糊了一巴掌的易決師兄還是堅持將剛剛的那一句話說完整,溫熱的氣息吐在穀雨的掌心,有些癢人,她便嫌棄地收回手,在易決師兄的針織衫上抹了抹,才目不斜視地朝著正前方走去。
“師妹等等我!師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