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接過宋傾遞過來乾淨的帕子,蓋在了嚴昀的額頭上。華臻好像反應過來什麼,盯著嚴昀臉色一點點黑了下去。
嚴昀卻已經“恰巧”昏睡了過去,想把他推開來的華臻發現他竟然雙手拉著自己的腰帶,又是一副死皮賴臉要“睡死”在自己懷裡的模樣。
面具下的眉眼微冷,華臻靜靜看著嚴昀的“故技重施”,聲音裡冰冷乖戾:“不放手麼,那這雙手便留在我身上好了。”一邊說著一邊用劍柄碰著對方死死拉著自己的手指,一臉“童叟無欺”的認真冷酷表情:“呵……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那麼你覺得,我從哪一根手指開始削下來好呢?”
說著握住了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一根手指,下一秒就能折斷。
嚴昀立馬睜開了眼睛,原本有些淡情寡慾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卻一點被抓包的羞愧都沒有。他就著華臻的動作一把反握住對方的手,口氣就好像華臻說的是“削土豆”而不是“削了你的手指”一般柔和平靜:“別生氣了,削掉手指,那不就是難看的殘缺了一塊麼?就算真的那麼想殺了我,也應該給我留個好看的全屍呀……”
華臻沉默了許久,才道:“原來你還記得我說的話。”
嚴昀知道他指的自然是辭別那日說過的話,眼睛裡笑意濃的幾乎能滴出蜜來,歪頭反問道:“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不想去看這人刺眼的笑容,華臻看著對方握住自己的手,心裡更加煩悶:“就應該讓那杜家的人把你殺了,越來越多事。”
聽了他這話,嚴昀微微抬起上半身,從下向上看著華臻的眼睛,話語仍然肉麻柔情,但是目光竟然有些危險,似乎非常不滿意華臻目光和話語的逃避:“要死的話,昀還是比較希望死在你手中呢……”邊說著,手更加握緊了對方的手掌。
回答他的是華臻手上驟然真氣流轉,震開那隻礙眼的手。
一番波折之後,眾人終於抵達了鏡華城,嚴昀似乎在心情大起大落之後,暈船也沒有那麼的嚴重了,順利的渡過了湖面來到鏡華城岸上。
不過令人沮喪的是,雖然嚴昀想盡了辦法,但是仍然沒能住進離華臻最近的內院中。為此,他來到鏡華城的這幾天少不了時常長吁短嘆:這一個月來在路上,那些個華臻的別府裡面,府邸佔地也不算太大。正因此,他總能製造一些與那人“偶遇”的機會。可是現在來到了鏡華城,與其說是個華臻的教派,不如說是一處面積廣闊的城鎮。如果不在內院住著,見華臻一面簡直機會渺茫……
十九看著自家少主天天纏著醫聖師傅,泫然欲泣想要混進內院的模樣,感覺自己越發的前途無光。少主啊少主,您還記得自己是紅砂閣的主人嗎?
其實十九也向嚴昀提議過:“少主,你若是直接袒露身份,不管是這鏡華城的內院,還是華臻的堂室,還不是想進就進?”為何要像現在這樣低聲下氣的。
而十九記得很清楚,嚴昀當時只是淺笑著掃了他一眼:“現在麼……還不是時機,他的心那麼硬那麼冷,我可不能冒險啊。”警惕心那麼高的人,怎麼可能對紅砂閣的主人卸下心防呢?但是如果自己不是紅砂閣的主人,沒有紅砂閣和詛咒之血的力量,恐怕就不能在暗中保護他,扭轉劇情的走向了……嚴昀想到這裡,有些頭疼的按了按額角。
十九卻在這時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
嚴昀眉頭一挑:“哦?沒想到付香城竟然已經到這鏡華城了?倒是比我預料的還要快幾天。那麼……接下來……”
十九面色沉穩的點點頭:“在那付香城身旁,已經安插了幾個有異心的人,應該很快就會……”
還不待十九說完,林恩就突然急衝衝的跑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密談。
話說這個三番兩次救了嚴昀的大叔,十九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這林恩死活都沒有讓嚴昀調換住處,但是林恩、宋傾、和嚴昀三人卻逐漸熱絡了起來。
林恩不用說,在發現嚴昀對於醫術頗有天分,學習又一直很有熱情之後,便很看重這個徒弟。如今又發現嚴昀擅長將藥草與機括暗器相結合起來,不禁更加感興趣,更加對嚴昀傾囊相授,儼然已經忘記自己曾經診斷嚴昀“活不過一年”這件事情了。
而宋傾卻是對於嚴昀的性格著實欽佩的緊,他早就認為嚴昀是有才能之人,甚至有些懷疑嚴昀其實是屈才待在鏡華城中。至於這其中的各種原因嘛……林恩也許沒有想清楚,但是宋傾卻看得很清楚,嚴昀看向華臻的目光有多麼的……直白而又侵略性。
那可不是什麼如他淡雅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