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夫作為一個父親的請求。”
東楚太上皇,一代亂世梟雄,白手起家,生生從大越王朝手中撕下半壁江山,一生從未向任何人低頭,更莫說對誰吐出一個“求”字。
但衛將離並沒有買他的賬,倒退了兩步,不怒反笑:“好一個忍辱負重的慈父,你要全你的愛子之心,何必非要拿他人做盾防?那麼多女人,想嫁來殷楚的比比皆是,為何偏要逼我入局?”
“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有腥風血雨來磨練他;也只有你,才能引白雪川真正入世造劫。”
“別把話說的那麼漂亮,錯不在我,也不在白雪川,錯在你,懂嗎?”
“王者之願想,莫過於江山一統,海清河晏。而一旦行於此道,勢必會傷到無辜之人。”
——關我什麼事?
衛將離不能理解他,也不想去理解他。
她知道王者之所以為王者,所付出的代價比她多上無數倍,可這並不能代表他們就能拿自己對痛苦的承受度去衡量他人。
“憑什麼每個人都非要拿這些大道理來綁著我?憑什麼你們覺得我就非得為了你們所謂的‘無奈’去流血?”
被如此質問著,太上皇一時也無言以對,垂眸道:“事到如今,殺也好剮也好,我身為東楚帝王,還是還得起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送你一條該殺的人命。”
“……誰?”
“密宗寶音王。”
誘她去災區,滿口道德慈悲,實則是割她的肉全自己的仁善之道,又與西秦皇室合謀讓劍聖絕她武道之路,又唯恐她和親之後有後,拿烈毒壞她身子,若非翁玥瑚每次都悄悄換掉□□,她早就死了。
寶音王……首惡當殺!
“他在何處?!”
“殷焱開罪西秦使團只是個開始,寶音王這兩日已至苦海,接下來會在合適的時機前來刺殺於你,一旦你死在東楚,西秦皇室便會以殷楚害死你的名義出兵皚山關,而東楚這邊鎮守邊境的已被換上了殷焱的部下,多半難敵西秦鐵騎。”
聽到前半段的時候,衛將離眼中殺機狂燃,待到了後半段,情緒忽然冷靜下來。
“你說這麼多,還是要利用我阻止寶音王,你東楚也能免於兵災,是也不是?”
太上皇道:“你若不願,誰也無法勉強你。”
“我不願又能如何,好一齣陽謀,我除了殺了寶音王,還有別的選擇嗎?”
連告別都沒有,衛將離轉身離去,剛一踏出門,便見右側殷磊滿臉愧疚地立在一側,顯然什麼都明白了。
見了她,殷磊糾結了片刻,道:“如果你怕擔上弒父的罪名……我能幫你。”
幫我什麼?幫我殺了衛皇?
衛將離現在需要一個發洩的理由,寒聲道:“你的位置讓我很難相信你是為了幫我。再者,殷磊……你當我遷怒也好,我想殺什麼人,要誰來幫,還輪不上你。”
“……”
衛將離走得很決絕,帶起的風不大,卻一下子冷到了骨髓裡。
殷磊沉默地望著衛將離的背影,身後傳來太上皇帶著些許逸嘆的聲音——
“別看了,有得總有失,該走的你留不住。”
“沒,只是想不通,她都沒來過,怎麼就……回不去了?”
……
——迷蝶林三里亭,密宗僧人出沒。
衛將離邀戰天下的訊息傳出去有一個月之久,足以讓盟中兄弟隨行而來,他們密切監控著苦海山下的情況,密宗這等與她有仇的組織,自然是監視的重中之重。
因呼延翎脫逃的影響,官道上都被急著回程將訊息報給師門的武人堵得水洩不通。
而當衛將離折道去往迷蝶林時,卻發現本來應該通往官道的迷蝶林裡並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兩個稀稀落落的茶攤,裡面百無聊賴的小二正在打著呵欠。
那小二正昏昏欲睡時,忽然見一個頭纏破敗布條的中年婦人捧著破碗,操著一口西秦口音求乞,頓時面露不耐,像是轟蒼蠅一樣將那婦人轟遠。
“又是西秦來的災民,欠我們那八十萬石糧食還沒得還呢!哪兒有餘糧給你?!滾滾滾,別擋著老子生意。”
衛將離的目光鎖在那婦人身上,半晌,走過去問道:“大娘,你是西秦逃災來的?不是糧食已經發放過去了嗎,怎還會逃到這裡來?”
那婦人嗚咽一聲,掩面道:“糧食都被官府剋扣了,哪裡落得到百姓碗裡……”
衛將離本來是想去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