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害怕?”翁玥瑚疑惑道,“你江氏掌握二十萬虎門衛兵符,若再不表態,江都王怕是要對你下手。”
“我怕什麼?”江貴妃寒聲道,“左右不過一死罷了,我早讓太后毀了身子,膝下無甚拖累,雙親又遠在封地,走也能痛痛快快地走。”
翁玥瑚道:“你就從未指望過陛下?”
說到殷磊,江貴妃閉了閉眼,道:“我嫁來殷氏已有八年,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從不知痴愛為何的人,怎麼暖都暖不熱的,非要拿炭火去燙他,他才能入眼。與其拿他當丈夫,不如當個家人,心裡好受些。”
翁玥瑚沉默了片刻,知道江貴妃這是在點化她,親手為她點了新茶略表謝意,道:“既然陛下有心江山,為何現在還不回朝?”
江貴妃是通透人,一下便能瞭解殷磊那邊的企圖,道:“因為朝廷現在還不夠慘。”
翁玥瑚瞭然,朝廷上下一直對殷磊蓋以昏君之名,彷彿是一天不罵他,便難以體現出自己作為諍臣的優越感,現在殷焱執政,大換血之下,平衡被破壞,往常那些罵殷磊罵得最多的大臣此時也都慌了神。
殷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們不是要換新君嗎?新君來了,現在你們臉可疼?
治國和治流氓一樣,你只給他甜棗吃,他不一定會買賬,得用大棒打得他知道疼了,才會感恩戴德。
施恩不望報?那是說給小孩聽的。
“但陛下總在外面,會不會已經失了朝中根基?”
“誰知道……”
翁玥瑚嘆了口氣,她心裡也有些不安,所謂虎狼窩這下真的變成了虎狼窩,也不知如何是好。
待剛剛送走了江貴妃,回到院落裡來時,忽然房簷上落下一道輕身身影,手裡提著一個血淋淋的布包,一句話也沒說,便退到院落裡的一個角落,拔起花盆裡的山茶把那布包塞了進去。
翁玥瑚:……那是她剛種好的名品山茶。
似乎是怕嚇著翁玥瑚,突然出現的閒飲低頭看了一眼滿手血汙,背到身後道:“抱歉,我沒別的地方能放了,只能先藏到這裡來,我馬上就走,不會打擾你的。”
見他要走,翁玥瑚出聲道:“既然是為了保護我而殺的那些賊子,又何必要避著我?來了就吃頓便飯吧。”
閒飲在飲食上基本和衛將離一個德性,喜道:“不會太麻煩嗎?”
翁玥瑚涼涼道:“不麻煩,今天以為衛將離還在,中午做多了,剩下不少,喂貓可惜,就都交給你了。”
閒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