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主人們的房間都在金字塔形建築的外部,所以那些房間都有窗子,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它們奴隸的房間全都在金字塔形建築的內部,要穿過走廊才能到那兒。我的怪物主人把我那間屋子的房門指給我看,並且說:
“這就是你的棲身之處,孩子。門裡面是一個小房間,在那兒空氣是改變了的。第二道門通你自己的房間,你在自己房間裡,可以不要戴防護面具自由呼吸。你就在那兒吃、睡。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可以呆在那兒;或者,你也可以呆在大樓底層僕役們的公共棲息所裡。”
它的一隻觸角握了一會兒我的手臂,它又加上一句話:“現在你可以休息了。以後,有個鈴會響的。鈴響的時候,你必須再戴上防護面具,到我這兒來。我就在我的水池裡。”
它轉過身去,穿過走廊走到它自己的房門那兒去了。我在自己房門上撳了一下鍵鈕,門就開了。接著門又在我身後關了起來。我覺得腳脖子一圈有涼颼颼的空氣在吹。新鮮空氣進來啦。主人們那種空氣被抽出去了。
最後,另一扇在對面的門開了。我穿過那扇門,脫下了防護面具。
能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我感到很高興。防護面具裡邊熱得好象快把我悶死了。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幸運的。弗裡茨在他的怪物主人放他去休息之前,還不得不工作了好幾個鐘頭。
我的怪物主人的好心腸在各方面表現了出來。例如,每個奴隸的房間都是地板很小、牆很高的房間。我的怪物主人在牆上面修建了一間臥室,人可以爬梯子上去。所以我就有了兩個房間,而其他奴隸卻只有一個房間。
我的房間裡有我所需要的全部供應品。我把自己上下洗了一遍,換掉了我的短衣短褲。接著就在一隻碗櫥裡找到了一些吃的東西。有一種帶甜味的乾麵包;還有一些別的東西。那些吃的要用熱水混和起來吃。那些東西一點也不好吃,全是這座城裡什麼地方用機器造出來的。我嚐了一口麵包,但是我根本沒胃口去吃它。
我不再吃東西,就拖著象灌滿了鉛一樣重的兩條腿,爬上梯子,到我的臥室去了。床是硬鋪,而且一條毯子也沒有。不過那畢竟還是一張床。
當然,我的這個棲身之處是沒有窗子的。房間裡只有一種淡綠的燈光。我撳了一個鍵鈕,燈光就熄滅了。於是我就在一片黑暗中倒身躺下了。
過了一會兒,我就沉沉入睡了。我夢見自己回到了白色的群山。我告訴朱利葉斯,那些三腳機器人是紙做的,而不是金屬製造的。人可以用斧頭把它們的腿砍下來。當我還在對他講這樁事的時候,鈴響了起來。
我在黑暗中一下子驚醒過來。“我這是在哪兒呀?”我感到有點奇怪。後來我想起來了。我已經是一個奴隸,我是在一間奴僕棲息所裡,我的怪物主人正在叫我。
第十五章 球賽
弗裡茨和我都熱切地盼望著我們能儘快相見。我們還沒有為見面搞出個辦法來,只能等待機會。但是什麼時候機會才能出現呢?
我在想,“這座城市是這樣大,以致我們彼此可能永遠也遇不到。一定有好幾千個所謂的主人。我認為它們全都有自己的奴隸。而且也還有公共的奴隸。我怎樣才能從這麼多奴隸當中找到弗裡茨呢?”
有一點我是想錯了。實際上只有地位重要的怪物主人才住在城市的中心區,只有它們才擁有奴隸。而且這些怪物主人中的一些人,寧願不要奴隸,它們根本不喜歡在城裡有奴隸。“如果我們依賴奴隸,”它們說,“那麼我們的種族就會很快地逐漸變得衰弱下去。除了我們自己之外,我們不應該依賴任何人。”
因此實際只有大約五百名奴隸。它們一直在從各個國家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挑選奴隸。奴隸並不全是競技會上的優勝者。
然而,甚至是這五百名奴隸,也不大可能會彼此碰到,除非是他們就住在同一個金字塔形建築裡。我的怪物主人可以從我們那幢大樓裡的公共棲息所把我召去。如果它撳鈴,在那間棲息所牆上的一隻箱子上,就會有它的號碼閃亮起來。於是我就必須趕快跑上去。因此我不敢到外邊去。當我離開的時候,它可能會叫我去。那可就危險了。沒有戴上機器帽子的奴隸才會違揹他主人的鈴聲命令。
如果我們的怪物主人派我們出去送信的話,那麼弗裡茨和我倒是可能見面的。但是看來那也不大可能。
只有一種真正的機會。有時候,為了它們自己的事情,或者是為了娛樂,怪物主人們會在公共建築物裡面集會。在這種建築物裡面總是有一個它們所帶的奴隸